青鳶果然軍中風範,行事果決而迅疾,接信後即連上三道奏疏——
一言稍安勿躁,敵情有詭。
再言切莫出兵,勝算難估。
最後一道快馬加急死生之地,切莫以私念誤我將士!
與其說是三道奏章,不若說是三道諫書,隻一天一夜間,千裡馳騁,悉數擺上越王案頭。
若說前兩道奏章使越王親征之意稍有動搖,那麼最後一諫卻是堅定了其執念!
越王狠擲青鳶的奏章,當庭咆哮,”何謂私念?何謂誤我將士?將士是誰人之將士?領兵之將,率土之濱,莫不是都歸本王麾下?他大將軍行事未免……未免剛愎自用!自視太高!說到底,東越王族姓蔚而非姓青……”
而今,蔚胄持劍四顧,茫茫然回想出征前曆曆總總,仍覺剛愎自用者當屬這位王上。
這位新君似乎總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刻,生出意想不到的執念,從而締造一種意想不到的結局。
譬如此回出征!應該是真正的意想不到的“結局”了!
話說這位新王承位不過兩載,大婚未議,子嗣未延,倏忽間卻落到這步天地……
蔚胄想來不禁仰天長歎——“莫不是天要絕我蔚室?!東越王族真要禪位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