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穀三千亡魂,皆孤王之罪”——此是越王蔚碩自悔自責之言,亦是後世史家直筆。
在蔚胄看來,亦然如是。或是稍加修飾三千亡魂,係越王自負,其罪七分;鄭鳴貪功,其罪三分;他蔚胄未儘諍諫之責,未顯領兵之才,多多少少也要擔那麼一點罪責罷!
為如此緣故,當那白衣女子喚越王為“蠢物”時,蔚胄既不以為然,又深以為意。
若是此君尚在東宮為儲,他這個做叔父長輩的,見如此行軍路數,上去給兩巴掌也未可知!
倒是一直呆若木雞的鄭鳴對如此辱詬自家君王之言頓時暴跳而起,指著女子斥問——
“爾……爾是何人?粗野山婦,膽敢羞辱我王?!可知你麵前乃是受天子之封……”
鄭鳴話未言儘,被蔚胄一肘杵在胸口,一時氣悶,失聲良久。
女子回首覷過,依舊目色泠然,徐徐起身,將鄭鳴上下看遍,眼底蕩過一絲不屑,未置一言。
蔚胄趕忙上前,不由分說,棄弓撩甲,霍地雙膝跪地,仰頭道,“仙子!上仙!求上仙恩德!”
如此倒使女子微怔,略有蹙眉,不覺間稍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