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彬故作鎮定,“這……這又有什麼好怕人的,我天天十二點看鬼片,什麼場麵沒見過?!”
吳怡靜的眼睛緊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葉哥,然後呢?”
“然後?唉……叔叔去護衛局自首了。
原來,在一個月之前,他殺死了嬸子,拋進了十幾裡外的一個小湖裡。
那些護衛從湖裡打撈起嬸子的時候,嬸子已經全身給泡的浮腫,整個人大了一倍,麵目全非。
那時候村裡人都圍在邊上看,爸爸媽媽捂住我的眼睛,可是我卻依稀看到,嬸子從叔叔的背上跳下,朝從湖裡打撈起來的那個屍體走去。
又過了七天,叔叔在牢裡自殺,而那一天,正好是我看到嬸子趴在叔叔背後的第四十九天!”
葉凡深深籲了一口氣,“後來,我經常看到隔壁家裡有人影晃動,一個身材高大,一個略顯的矮一些。
他們兩個有時候會對我家這裡招手,手裡捧著一兩個小碟子。”
“嘶……葉哥,你不怕?”
“嗬嗬,當然怕,不過十歲之後,我就看不到他們了。村子裡的老人說,有的小孩是陰陽眼,十歲之後長大成人,接觸了紅塵雜念,就不能通靈了。不過,這事誰知道呢!”
葉凡說得很淡然,或者說森然,好幾個女生聽著聽著,好像真的置身於故事之中。
“額,葉哥,你漏了一個人!”忽然,蘇譽說道,“叔叔、嬸嬸的那個兒子呢?”
葉凡撓撓頭,“他們的兒子跟著外婆長大,後來還特意把父母在村子裡的墳地給移走了。”
“移到哪裡?”
“村裡人說,移到當初叔叔拋屍的湖附近!”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了啊!”葉凡說著說著,慢慢站了起來,從懷裡掏出一疊鈔票。
隻不過在昏暗的火光中,沒人看清楚他手裡拿著什麼。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就隻到這個程度?也不是太可怕嘛!咦,葉哥,你去乾什麼?”
葉凡走了幾步,點起了一支煙,轉頭陰森森地說道:“沒什麼,去給我嬸子燒點紙錢。”
在黑暗的夜幕中,淡紅色的光芒將他的臉龐照耀得格外詭異。
“啊?!”大家被說的心頭咯噔猛跳,不自禁地看了湖邊一眼。
“你們猜到了啊,嗬嗬,我嬸子就是從這個湖裡打撈出來的……”
葉凡點掉煙灰,指著楊彬和周友天,“你們下午抱著的墳頭,就是我的叔叔、嬸嬸……”
“啊?!”所有人都驚叫不已,楊彬和周友天猶如火燒屁股般跳了起來:“什麼?”
看著大家惶惶恐恐的表情,葉凡心中暗笑不已。
楊彬和周友天環顧一周,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隻感覺自己背上好像有什麼東西似的,連忙把手用力往頭上亂甩。
葉凡奇怪,“你們兩個乾什麼?”
楊彬雖然平時做事膽大心細,頗具帶頭大哥的風采。
可是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在這種氛圍下,被葉凡說得魂飛膽喪,好似那個嬸子正趴在自己的背上,朝著自己陰笑呢!
“葉哥,彆……你彆開玩笑了!”周友天慘兮兮地笑了聲,夏初涼爽的晚風迎麵吹來,把他給震得打了個激靈,渾身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葉凡搖了搖頭。
“我沒開玩笑,這也是為什麼我讓大家都在這一塊草地設帳篷的原因。
在湖那一頭,明明地勢更平,草地更軟,我卻沒有帶你們過去。因為,我嬸嬸當時就躺在那裡……”
眾人又是一陣惶恐的驚呼。
此時小年輕們早已經沒有了剛才圍成一圈的陣勢,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緊緊地抱著。
不過女生自然是不會跟男孩子湊熱鬨,神經大條的方龍打著哈欠聽葉凡說完故事,剛發現有占便宜的機會,還沒衝上去,就被旁邊的周有天給死死抱住。
一個演員吞咽了一口唾沫,訕訕說道:“葉哥,你……你不是濱海人麼?怎麼跟侯老師的老婆還是同鄉啊?”
這個問題一問,大家頓時反應過來。
是啊,葉凡明明就是濱海人!
這廝顯然在嚇唬大家!
葉凡見自己的馬腳暴露了,哈哈一笑,故作鎮定的抬起手表。
“喲,都十一點了,大家早點休息吧!明天早晨我們去原始湖那頭的林子裡。
那裡有個瀑布,邊上靠著一個水潭,非常清澈,可以遊泳呢!”
眾人已經沒有了繼續聽下去的心思。
就算大家猜到了葉凡是在胡說八道,可是故事已經深入人心,仿佛這個湖裡就是有女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