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津鋼鐵廠,在南方朝廷有計劃地撤出漢津縣時,這裡就遭逢一次搜刮性的拆遷。以至於之後八洲國占領後,想要恢複鋼鐵廠的生產都做不到。
但這並不意味著鋼鐵廠就會被荒廢。相反的,另一個用途倒是很好地將這裡的水泥建築利用起來,那就是作為八洲國的臨時兵營。
漢津縣作為大江流域的重要水陸交通樞紐,補給與軍隊都要經過,當然需要有軍隊駐防。
甚至準備前往各處前線支援的後備軍力,也會利用鐵路。而漢津縣作為中轉地點,有時轉調速度沒有那麼快時,就需要一個臨時的駐地。
這種時候,在縣城內有限的房屋裡,塞進一堆如狼似虎的大兵可不是什麼好主意。倒不是八洲國的將領擔心士兵們禍害百姓,隻是擔心他們心放野了,不好收回來而已。
這個時候隻剩下空建築物的鋼鐵廠,就是個很好的去處。鋼鐵廠在城外,遠離百姓。有足夠的空地與房舍,可以用來訓練與提供士兵們居住,甚至還有圍牆隔開內外。
這都不用什麼改建,就是規劃一下,一處還算合格的兵營就出現了。駐紮幾個師團都沒有什麼問題,還能用來關押一些俘虜或特殊罪犯。
大戰結束,解除武裝的八洲國軍隊在大金朝軍隊的押解下,趕赴海濱的碼頭遣送回國。這處鋼鐵廠就空了下來。
直到前一陣子,另外一支複員的大金軍隊進駐,才又讓鋼鐵廠充滿了人煙。
所以當蘇渙等一行人抵達漢津鋼鐵廠的時候,要不是有高爐的大煙囪在,他還以為自己到的地方是某處軍營呢。
至少守在門口的衛哨很有架勢,正哨、副哨與哨長一樣不缺,甚至還配有槍械。
不過從一些小地方來看,還是看得出這群複員的士兵與正規軍隊的差異。那就是他們的軍裝上並沒有軍銜章、姓名等,用於明顯標示身份、階級的布章。當然也沒有勳章等物。
武裝帶上的小包鬆垮垮的,顯見裡頭沒有預備彈藥之類的東西。
但他們也不會因此就被輕視。因為那股上過戰場,殺過人的氣質,確實把蘇渙帶來的護衛們給鎮住了。這也是距離大戰勝利沒過多久,那股氣質一時間擺脫不掉。
看到有馬車與隨行人員接近,守在鋼鐵廠門口的哨兵立刻高姿持槍警戒。哨長也擋到了路中間,伸手大喊道:”這裡是漢津鋼鐵廠,無關人士不得擅闖。”
蘇渙才不想賭這些複員的士兵敢不敢開槍。他讓馬車停下,親自下了車,說道:”我是蘇渙,奉朝廷命令擔任漢津鋼鐵廠廠長。”
哨長一見到人,立刻驚喜地立正行禮,大聲喊道:”啊,蘇校長好!”
”校長?恕我眼拙。你是?”
”校長,學生是通信二十九期,朱得標。接受過兩個星期的短期培訓。”
恍然大悟這關係從何而來,不過蘇渙沒有因此上前套近乎。歉然道:”抱歉,我並不認識所有來培訓的學生。但你至少可以知道我不是假貨吧。”
”當然,校長。”哨長打了個手勢,門口哨兵立刻放下步槍。哨長上前說道:”根據上峰命令,我們要在這裡等候新任鋼鐵廠廠長。雖然有傳聞人選是您,但還是需要確認任命書。”
”嗯,在這裡嗎?”蘇渙沒打算為難人。不等回答,轉頭就要從馬車上找出那紙任命狀。
哨長朱得標連忙阻止,說:”校長,不在這裡檢查。我帶您去找沐營長吧。他是我們這群複員士兵中,軍階最高的人。”
”那,我的人?”蘇渙指著馬車與他帶來的護衛們,問著。
”請一起跟我來吧。馬車可以停到大門內,我們有規劃一處空地與馬廄。”
雖然鋼鐵廠現在看起來像是軍事化管理,但是朱得標很清楚,這裡頭水份到底有多少。再說鋼鐵廠也不是什麼保密單位,沒必要死板板的給這位未來廠長找麻煩。
他們會守著,也是因為這段時間地方上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士來了不少。沐營長不勝其煩,乾脆下令設門禁,那些混子、打秋風的全部擋在門外。專心等待上峰派來的人。
更何況,老朱自己還算是蘇渙的學生呢。不說鋼鐵廠廠長的任命,就是這層師生關係,也不容朱得標放肆。儒家中的’尊師重道’,可是刻在骨子裡的精神。
朝衛哨兵吩咐幾句,並向馬夫指明何處可以停駐馬車後,朱得標就準備帶著一行人,去見現階段鋼鐵廠中的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