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通在身的蘇茵,雖是看著祠堂外,卻也聽到身後所傳來的’心音’。哪怕身後沒有半個人在,隻有倒下的蘇家祖先牌位。
要說在場臉色最難看的,莫過於原已心情和緩的族長蘇渙了。鬨到祖宗顯聖,這對一個家族來說就不是小事。如今還有人遭天雷報應……
雖說這個時代已開明不少,不像過去一樣迷信。但一個人挨雷劈,這要傳到外頭,敗壞的是整個蘇家的名聲,讓人以為整個蘇家和那個遭雷劈的人是一路貨色。
更不用說這都還死了一個人了,而且還是橫死的,得報官呀。這可不是有人死掉,草席一卷,扔亂葬崗就了事的時代呀。想瞞也瞞不下來。
”啪!”的一聲響,蘇渙一甩袖,驚醒了所有人,並吸引大家注意。這位蘇家老爺先是朝著妻子說道:”夫人,先把孩子帶下去吧。”
徐卿徐夫人緊緊抓著親兒子的手。女兒則是被老爺輕輕推出祠堂,交由夫人牽著。
就見徐夫人一手一個,牢牢抓緊,快步把兩個孩子帶離開祠堂範圍。看熱鬨的人群裡頭有孩子的,同樣有大人帶走。
畢竟這是一個老人活生生被雷劈成焦炭,還是真?五雷轟頂呀。她一個大人都被嚇壞了,更何況是孩子。所以這裡哪能讓孩子久待,徐夫人現在滿腦子都是快點離開。
看著那一大兩小的匆忙背影,眾人驚覺到一件事情,今天出現的幾樁怪事,徐夫人牽著的蘇大姑娘可都是關鍵人物呀。
隻是這位大小姐身上一塵不染,另一頭鄒老太則是被劈成炭。這當中有沒有什麼古怪,怎不叫人多想。
不過眾人不及細思,蘇渙又開口說話,打斷所有人的思考。
”鄧聰。”
”老爺。”
”去縣城裡報警。通知他們這裡的狀況。”
有人死於非命,報警是這個時代的正確處理方式。隻是這個細節嘛……作為親信管家的鄧聰心中也沒主意,不得不開口問道:”老爺,我們該怎麼說?”
”就照實說。一個被開出家族的老太婆,因為自己缺德事做多了,又膽子肥到賭咒罵人。結果自己被雷劈死了,還能賴我動得手嗎。”蘇渙話中包含著不少的怨氣。
現在這位蘇家老爺滿腦子都是在想,要怎麼把這個老太婆跟蘇家的關係脫鉤。一個活人被雷劈死,這影響太大,名聲尤其難聽。蘇渙作為族長,不光自己的麵子要顧,蘇家的麵子更要顧呀。
還有……回頭望著祠堂,家法分光尺與族譜兩樣世代相傳的寶貝都已經落回原處,也不再綻放奇光。但倒下的牌位還是相當刺眼,香爐更像是被炮仗炸過一樣,一塌糊塗。
這些一樣要收拾,總不能放任祖宗倒得歪七扭八。這門差事,他這個族長肯定是跑不掉的。
話說彆人隻看到結果,所以隻會覺得這就是人禍天災。然而他們沒有族長的身份,更沒有親身站在祠堂內;近距離經曆一切的蘇渙,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感受。
假如牌位全倒,無一幸免,理由是跪的人貴不可言,蘇家的祖宗承受不起……那這整件事情的意義,就會跟大多數人所想的不是一回事。
自己這親閨女究竟是何方神聖?
把自己冥冥中的感覺公開嗎?這更是取禍之道,不是在幫自己的女兒。看看三國甄宓,一句’有帝後之命,貴不可言’,惹來多少禍事。
蘇家老爺沉默了。
至於另外一位當事人,蘇茵雖是以第三者的角度看完整出好戲,並不覺得自己牽扯其中。但近距離可以得到更多情報的她,還是有感覺到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尤其在被自己這一世的便宜親娘拉走時,看到某個討厭的身影同樣低調離開,她若有所思。
最主要是那五道雷來得蹊蹺。諸般道術正法,以雷法為最。不光威力最大,也最難學、最難使。隻要修為不過關,連個悶屁都放不出來,更何況是降雷。
蘇茵所修的武經七義裡頭雖然沒有五雷正法的修練法門,但卻有破解與抵禦的方法,所以在術法細節處也有詳細說明。這也是為什麼蘇茵了解雷法的難度。
說白了,蘇家人裡頭沒人能使雷法。蘇家祖宗算陰神,想降雷也夠嗆。
天罰就更不可能了,老天爺乾這種事情頂多是順手讓壞人遭報應。但這種平地起旱雷的情況肯定是有人作手,跟老天爺無關。
那麼唯一有可能的人選,就是蘇茵至今仍看不透,自稱為穿越眾的那個男人了。特彆是剛剛還看到他的身影。
話說那貨不去寫他的東西,跑來看熱鬨算什麼。蘇茵已經在考慮晚上怎麼去找那家夥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