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蘇渙才像是回過神一樣,從檢查親閨女有沒有受傷的狀況中醒來,惱怒地看向林文理。
當然,惹惱他的不是眼前這個男人。蘇渙沉聲問道:”他們說這樹燒不了也砍不倒。文理,你可有方法對付?”
”當然有。”林文理回了一句後,轉頭問起李立忠這位煤礦事業處處長,道:”李處長,這裡有沒有弟兄能用術式封裝子彈的?”
李立忠驕傲地回道:”我們可是原中央軍序列的,最基本都有原核寶珠,隻是沒有特殊子彈而已。用普通子彈封裝術式,威力較小,也必須立即使用。術式無法維持太久的時間。”
林文理聞言,安心說道:”那就簡單了。讓一半的弟兄使用穿甲術式,一半使用爆裂術式。封裝穿甲術式子彈的弟兄進行第一波齊射,緊接著是爆裂術式齊射。
”基本上每個人使用一發子彈,這棵樹妖還不倒就沒天理了。和寇的百鬼隊,也沒哪隻妖能吃下這種齊射,除非打不到。”
”啊,對魔導師戰鬥教練的內容。”李立忠後知後覺說道。
林文理笑道:”沒錯。對付這種不能動的,大家不至於打不準吧,得要開第二槍吧。”
麵對調侃,李立忠倒是想罵人。不過眼下罵人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將目光移向蘇渙身上。
開槍這種事情,不是他或林文理能決定的,後果都有點嚴重。隻有蘇家老爺才行,這位才有辦法頂住朝廷軍部的壓力。
蘇渙也沒想過留情。自己親閨女都被當成目標了,現在不動手,等著受死嗎?他認真說道:”妖若遵循仁義禮教,我亦視之為人,以禮相待。如立邪祀淫祠,害人性命,燒之何錯之有。動手。”
蘇家老爺都說動手了,李立忠當然奉命行事。再說這是除妖,又不是殺人,後備師的弟兄們完全沒有心理負擔。所以在李立忠的指揮下,眾人迅速編組。
老槐樹也像是知道自己大禍臨頭,枝葉不停搖擺,發出唏唏蘇蘇的聲音。樹根處的地更是微微震動,就像是老槐準備掙脫土地而出,拔腿就跑一樣。
一眾鄉民見狀,無不呼天搶地,試圖說明大兵們的行動。隻是周圍倒了一片人,他們不確定上前動手會不會挨槍,所以隻敢遠遠地叫喊著。
這時他們也總算注意到了,樹仙要的供品之一,可是那位蘇家老爺的閨女。而那位老爺又是管事的,這簡直就像是在太歲爺上動土,仇結大了。
所以紛紛改口說著,隻要那個男人就好。更是說著獻祭樹仙後的種種好處,可風調雨順、可國泰民安。就是希望製止大兵們燒樹的行為外,同時也不放棄獻祭活人。
重新編組後備師弟兄們當然不是什麼鐵石心腸,但對妖物也沒有什麼慈悲心可言。
他們站成兩排,並按照命令,拉開槍機,取出一發子彈。將子彈和寶珠握在一起,封裝了攻擊術式。然後裝填入槍機中,推至上膛位置。這套流程戰爭中可做慣了,沒有人會出錯。
眼見大兵們態度之決絕,剩餘的鄉民們乾脆站到了老槐樹前攔著。儘管有幾個膽小的裹足不前,但在其他人的視線下,他們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隨大眾站在一起。卻也躲到邊上。
看到鄉民們的動作,讓這群複員兵遲疑了。殺妖跟殺人可不是一回事呀。尤其後者還不是敵人啊,裡頭可是老弱婦孺占多數。就是這群打慣仗的老兵,這一槍也開不下去。
李立忠將求救似的眼光四處掃著。林文理接到了,他笑著說:”大家把槍口往上抬一點不就好了。樹這麼大棵,那點人也沒疊羅漢把整棵樹遮起來。”
這樣的指示夠清楚明白的了。不說後備師的弟兄們聽得懂,就是那群鄉民也都懂了。
隻是對鄉民而言,聽懂了又如何?當真疊羅漢把整棵樹保護起來嗎?
那些腦筋動得快,精明的小夥子,早前就衝上去,然後全給人乾趴下了。現在這邊還能站著的人,除了堵在樹前外,無不是六神無主,麵麵相覷。
衝兵列?真當人家大兵手中的槍是燒火棍?
另一邊,李立忠不再猶豫。半舉左手,指揮道:”前列第一波穿甲術式射擊,聽我命令齊射。後列第二波爆裂術式射擊,聞聽前列槍響後即刻開火。聽我倒數,三,二,一,開火!”
兩波步槍齊射震天價響。封裝的攻擊術式如預期般,突破了妖樹的防備。讓爆裂術式侵入妖氣防禦的護罩內,化作威力驚人的內爆。
頓時老槐樹像是突然膨脹一樣,脹大了一圈。然後又內縮,燃燒起熊熊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