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陣搶白,蘇茵稍微有些惱怒。抬杠似的又問:”假如對方是在聞不到氣味的地方呢?就好像你們所說的狙擊手那樣,從遠處瞄準。”
在胸前畫了個十字,然後又合十說道:”那就聽天由命吧。希望對方第一槍沒打中,可以給妳一個提醒。殺意那種東西太玄乎,懂的就懂,不懂的任憑我怎麼解釋,妳也不會明白。”
其實林文理所說的事情,蘇茵怎麼可能不知道。那都是她能力所及的事情,甚至能夠做到比這個男人所想的更為通透。武經七義不光是殺人武功,更是身體素質全方麵提升的功法。
就隻是蘇茵一時想不到,或者沒往這方麵想而已。所以才有林文理出言奚落的空間。
很多訣竅,其實都是類似的情形。才會有’江湖一點訣,講破不值錢’的說法。
不過蘇茵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以免自己的智商像是搶占了窪地一樣,隻能仰望那個滿臉嘲諷的男人。果斷地收起手中的毛瑟C96手槍,轉移話題說道:”那天的人約你做什麼?”
林文理又看了一下紙條,約的是後天白天,縣城內的一間酒家。看來要去找蘇家老爺請個假呀。內心想著的同時,也開口說道:
”我在他身上留了點記號。告訴他想解除的話,就得展示一些誠意出來。當然,我也不是想從他身上得到些什麼。希望見到麵,他不會庸俗到以為我是可以收買的,拿些惡心人的真金白銀出來。”
”真無法收買嗎?”蘇茵嘴快,懷疑地問道。
林文理不滿地說道:”嘿,大小姐,妳真以為我是那種會為了五鬥米折腰的人嗎?這也太小看我了。”
”那你問人家要什麼誠意?連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不如不要說呢。”蘇茵略顯不滿地問道。
一般情況下,開口向彆人要誠意,不外乎錢、權、女人三樣。但眼前之人並不在乎這些,就是在蘇家裡頭,也不曾要求額外的獎賞。
貪財小氣之人與豁達之人的差彆,從日常行為就能看得出來。除非那個貪財小氣之人,是拿著彆人的錢表現出豁達大度……
這一點,不光蘇茵看得出來,就連她那便宜爹也看得出來。所以為了怎麼留下這個男人,成了蘇家老爺近期不時會想起的頭痛事項。
作為當事人,林文理不是很在乎彆人對自己的態度。本著絕不委曲求全的想法,合則來,不合則去,一直是他的行事準則。
其實這麼一說,好像也不是那麼不在乎……
總之,他喜歡用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看著彆人費儘心思取悅自己。這種惡劣的興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隻不過跟那些偉大的存在不同。縱使沒有取悅自己,林文理也不至於變態到去懲罰人,或是給對方添堵、加擔子。
沒有誰有義務去取悅他人,這就是’禮’存在的意義。一如法律是道德的下限那般,禮節也是待人處事的一種下限。
就好像很多彬彬有禮、做事周到的人,給人的印象其實是不好親近,彷佛有一個隔閡。但又因為對方十分禮貌,所以也挑不出錯來。
那種相處起來如沐春風,話隻撿好聽的說,難聽的也要委婉地說,這些行為早就超過’禮’的範疇了。
隻是很多人習慣把這些事情放大,彷佛隻要有人違逆自己的意願,就能隨意扣上不忠、失禮等態度。完全沒有考慮自己得寸進尺的行為,是否逾越了禮的規範。
林文理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此。他做人做事,皆以禮待人,但也沒有誰覺得和他親近。
反倒是被蘇茵戳到痛處,直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什麼的男人,嘟起一張嘴說道:”我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不是告訴過妳嘛,那隻是沒人幫得了我的忙而已。”
”是,是。那我問問這位先生,您想要彆人展現出什麼誠意來?不要錢、不要權,也不要女人的話。”
”呃,其實我就是想看看對方,能不能給我什麼驚喜。”林文理這個樂子人,這時不免弱弱地說道。
蘇茵一嗤笑,說:”嗬,這樣你倒不如之前就一刀殺了對方,也好過這麼折騰人。”
被一陣搶白的林文理,竟難得的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