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所有人都爭先恐後地起飛,連王謝堂也顧不上了。
聽雪冷眼看著這一幕,抱著胳膊,啐了一聲:“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風黎歎道:“蒼生之劫啊。”
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風淵,眼神一凝,指著書房:“我看到那些紫河奪靈術的痕跡了,就通向興南城寶庫!”
眾人麵色凝重,風淵立刻道:“聽雪,你去跟著李安鋒,看他們父子究竟有什麼陰謀,另外,今日沒看到阿月,恐怕她也在陣中,一定要把她救出來,我們去雨花樓協助大師兄。”
聽雪點頭,隨即衝向書房。
書房外,李柔兒呆呆地坐在輪椅上。
她也看到了祖父被殺的場景。
縱使早就猜出了父親的算計,也難以接受。
見聽雪過來,李柔兒急忙將書房挪移陣法的放置方式和口令說了出來。
聽雪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事出匆忙,李安鋒並沒有使用鑰匙,而是直接開放了仙鎖之陣,聽雪沒有阻礙地走了進來,傳送入陣。
阿月又一次激活守護玉鐲,硬扛住了李安平的瘋狂攻擊,那些石壁卻被攻擊的餘波轟地搖搖欲墜,產生滾滾濃煙。
李安平正欲乘勝追擊,卻聽到硝煙中傳來一聲輕笑。
他愣住了:“你在笑什麼?”
阿月的身影從硝煙後緩緩走出。
嘴角上揚,自言自語道:“有五處貼圖,三處穿模。”
李安平莫名其妙:“什什麼?什麼貼膜?”
阿月卻不理睬他,仍然自語道:“此處的幻陣水平高超,竟能對法術攻擊做出適配,但仍然有微小的漏洞,就在剛剛法術攻擊過來的時候,幻陣的五個地方出現了貼圖異常,東南方向的三處石壁穿模嚴重,我說的對嗎,江寒?”
趴在阿月頭頂的江寒吐了吐舌頭,道:“準確地說,是有四處穿模。”
李安平瘋狂抓著頭發:“你們在說什麼啊!”
阿月此時才看向對方,輕蔑道:“你竟然不知道自己身處一座幻陣?枉為真靈境,探查能力竟這麼弱,真不知是腦子笨還是眼拙了。”
李安平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可以說他弱,但不能說他弱智!
他大笑一聲:“這裡是幻陣?你在開什麼玩笑?這石頭是假的嗎?”
他捏起一團靈力,狠狠砸向一塊石壁,石壁轟然倒塌。
“這地麵是假的嗎?”
他又把地麵打了一個大坑。
阿月冷冷地看著對方。
此人真是無藥可救。
“你那是什麼眼神?”
李安平憤怒指著麵前這個小乞丐。
阿月淡淡說道:“我剛剛都說了,此處幻陣可以針對法術攻擊進行適配,而且,如果你仔細觀察的話,在剛才你的兩次攻擊之後,有幾塊石頭在一瞬間互相穿透,雖然後續自行修複了。”
李安平麵色一變,急忙又試了幾次。
果然如此。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愣在原地。
什麼時候,自己竟中了幻術?
這小乞丐是怎麼知道的?
此時,江寒有了新的發現。
“此處空間上方的九曜十二宮方位上,均有一塊相同大小的菱形石頭,推測為陣法基礎,而占據主宮之星為計都,推測計都星方位為陣眼。”
江寒話音剛落,阿月便揮劍斬向計都星方位,一道劍氣從劍尖發出,刺入石壁,將那石頭斬斷。
頓時,仿佛被一道劍光割破了幕布一樣,興南城寶庫第三層,瞬間變了模樣。
而麵前的景象,足以讓任何人嚇破膽子。
空曠的山腹,一具具屍體堆疊成山,岩壁上掛著斷肢碎肉,有的還在滴血,頭顱、眼珠、新鮮的殘骸、內臟,遍地都是,粘連在一起,上麵生出蛆蟲,布滿了整個山腹的地麵和牆壁,仿佛一張碎肉和內臟織成的地毯,地毯上流出的血,彙成了小河,流向更深的洞穴裡。
阿月滿眼驚駭。
她想到了曾經見過的場景,曾經無數次在夜裡折磨過她的夢魘場麵。
那是一隻大妖,張口就吞掉一城的百姓,口中流出的鮮血和碎肉,像是吞下鮮果溢出的汁水一樣,在城中下起血雨。
那是她的親眼所見,親身經曆。
阿月凝重地看著周圍的景象。
原來,這就是肅遠城的真相,血色掩蓋的真相。
在眾多的人頭中,阿月看到了一副熟悉的麵孔。
是那個又哭又笑,盼望著阿月能找回他的家人,能為肅遠城百姓找回公道的老掌櫃,多日不見,他也已經變成了這血肉的養料。
心裡一痛。
阿月心中那早已堅定的殺意,此刻翻滾的愈發旺盛。
這麼多人的命,需要用命來償還。
見到這幅場麵,李安平眼中滿是震驚之色,他落在地上,踩著粘稠的血肉地毯,不由乾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