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觀察兩個戰局的阿月,不由感歎修為的天差地彆,一邊是你追我逃,一邊是靈力對轟。
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上,隻能在一邊觀戰。
那救出來的四五歲大小的孩童,阿月給他喂了一顆恢複的丹藥,此刻已經沉沉睡去。
江寒在辛勤地記錄著聽雪的劍法,全方位無死角錄像,這種凝成靈力法相進行攻擊的方式,隻有高階修士才有,太過罕見了。
它完全沒有關注另一邊的追擊大戲,沒有任何技術含量。
在聽雪無比瘋狂的進攻之下,很快,鼠妖的氣勢就萎靡下來。
本就靠吃人強行提升的境界,和名門正派相比,即使同為離海境中期,亦有差距。
那玉龍法相一口咬碎鼠妖的血爪,而後尾巴一甩,將鼠妖狠狠擊落大坑,乘勝追擊,四隻龍爪牢牢按住對方。
在龍的壓製下,一隻陰溝裡的老鼠,此時顯得無比渺小。
阿月不由感歎。
太強了。
那鼠妖,剛剛散發出的氣勢,讓自己連劍都提不起來。
江寒總結道:“行走江湖,還是需要有後台,有大腿。”
阿月無比同意。
聽雪從空中落下,她的靈力消耗也不少,她走到鼠妖麵前,一劍劃過,那鼠妖的耳朵、四肢,全都斷開,氣海丹田碎裂,內丹直接被剜了出來,落在地上。
鼠妖的修為完全被廢,連動都無法動彈,身體劇烈地呼吸和顫抖,血液流淌一地。
聽雪一腳踩碎那血紅的內丹,冷冷說道:
“李長雄,你吃了那麼多人,今日,我也讓你嘗嘗,被野獸啃噬的滋味。”
作為昆侖高層和西荒州主,兩人本就認識,隻不過聽雪一直不知道,這李長雄的真實跟腳。
那鼠妖聞言,卻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千百道聲音同時在大笑:
“被野獸啃噬?哈哈哈!哼哼哈哈!哈哈哈!”
甚至渾身的劇痛也無法阻止它的狂笑。
聽雪眉頭一皺:“你現在還有什麼可囂張的?”
鼠妖終於不笑了,倒在地上,渾身無力地顫抖,用一個中年男聲說道:
“囂張?那倒沒有,聽雪,我是在笑,你說的什麼被野獸啃噬的滋味。
你不知道的是,這種滋味,這些年,我沒有一刻,不在親身體會啊!”
此刻,阿月也走到了師父身旁,看著即將死去的吃人妖魔,心裡一陣暢快。
鼠妖艱難地吐出一口血來,看了看阿月,慘然道:“小丫頭,你可知我為什麼有,你所說的那個詞精神分裂?哈哈,詞倒是挺貼切。
我還是一隻小鼠的時候,被幾個幾歲大小的頑童抓住,他們抓了幾百幾千隻鼠,關在一間大籠子裡,要把我們全都餓死。
哈哈,老鼠們餓瘋了,互相吃自己的同類,吃得滿地屍體、糞便、內臟、鮮血。
這種同類的互相廝殺、互相折磨、互相吞食!你們見過嗎?哈哈哈哈!
不過老鼠這種無智的生物,本也就分不清什麼同類異類,餓了,吃自己的孩子也是常有的事。
反正最後,它們全都打不過我,我把它們全都吃了,一口一口吃掉!哈哈哈哈!從那以後,我獲得了妖力,開始修煉。”
鼠妖猛然呼吸幾口,忍住劇痛,低吼道:“福禍相依,我吃了所有的同類獲得了妖力,它們的所有想法、念頭、思想,卻也在我的腦子裡麵紮根,隨著修為增長,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我甚至能感覺到,它們被我一口一口咬死、吞掉時的感受,那種被開膛破肚、活生生吞食的感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
鼠妖突然看向聽雪:“聽雪,我一輩子都被那個夢魘所困,那籠子裡發生的一切,每天都在我的腦海裡麵上演。你覺得,我會害怕,所謂的被野獸吞食?哈哈哈哈!”
它又開始狂笑:“哈哈哈哈!你們人類的幾個幼童,就可以肆意殺戮我那麼多的同類,我吃人又怎麼了?
這世界就是這樣,我就是喜歡吃人!”
鼠妖的血紅色眼神,徹底被仇恨所占據,千百個瘋癲的聲音同時嘶吼道:
“我們隻恨!沒有吃更多的人!
隻恨!沒有把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修仙者,全都吃掉!”
一道劍光閃過,將鼠妖的頭顱狠狠斬斷。
那嘈雜的嘶吼聲,戛然而止。
聽雪意外地看著阿月,自己這個徒弟的手中,握著劍,正在微微顫抖。
阿月用袖子擦了擦劍,冷冷道:
“如你所說,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可以吃人,我也可以殺了你!
你可以有你的仇恨,為你的同類複仇。
那麼,我也可以為我的同類複仇!
隻看誰手裡的劍,更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