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連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這人,一直在說為什麼?
已經重複十幾遍了。
白朵拔出毒刃,換個角度,又捅了一次。
阿月的鮮血汩汩流出。
身體雖然一動不動,口中卻仍然在問:
“為什麼?”
白朵抱著腦袋,尖叫一聲:“彆說話了!”
突然,阿月的身體化作一片片流光碎片,消失不見。
見狀,白朵麵色變得驚恐起來。
上當了!
她突然感覺腹部疼痛起來。
低頭一看,自己的肚子上,竟然有一把劍!
背後,阿月的笑聲傳來:“早就看穿了!”
周圍,刺目的光芒突然暗淡下來。
又回到一片漆黑的空間之中。
兩人竟然還站在原地,剛剛的房屋、小橋流水、禦劍飛行、通往十一層的隧道。
全都是假象。
身上中劍的白朵,不斷變幻,變成了另一個女人的模樣。
正是知薇。
她的身體突然炸裂開,炸成無數碎裂的小蜘蛛,向阿月臉上撲來。
阿月眉頭緊皺,手臂上的黑蛇吐出一口火焰,將所有蜘蛛全部燒死。
而知薇卻又在遠處凝聚出了上半身,怨恨地看著阿月。
此時,阿月麵對著的,那所謂的葉辭樹,已經變成了鐘冷的模樣。
如果剛剛阿月被迷惑,那正好和鐘冷互相殘殺。
鐘冷難得地露出一抹微笑,說道:“你看出她的難纏了吧。”
卻是對著知薇說的。
知薇不發一言,似乎那一劍刺中了要害。
鐘冷炫耀般地說道:“阿月,跟這位魔主講一講,你是怎麼識破她的小伎倆的。”
阿月微笑道:
“黑暗不會騙人,而光明可能隻是假象,這句話很有用。”
聞言,知薇更生氣了,原本秀美的臉,如今麵色陰沉如水。
阿月繼續說道:
“在鐘冷消失的時候,幻境就已經出現了,而假白朵拉住我的手,在那一瞬間,你就把我拉進了幻境。
每一次光線變亮,就說明幻境更加深了一重。
雖然幻境之中,你說的一些事情都是真的,比如白朵的身世,還有她姐姐的故事,但一個精明的說謊者,往往是在真話之中摻雜假話。
雖然我早已知道身處幻境,但需要確定白朵的真實性,於是索性就陪你演下去。”
阿月賣著關子問道:“你知道我是怎麼斷定,白朵是你假扮的嗎?”
知薇冷冷說道:“我幫你擋了一劍,你卻不知恩圖報,還在懷疑我,看來也不是什麼好人。”
阿月笑道:“恰恰是那一劍,那一劍過來,你表現的十分完美,無論是動作,還是表情,演技都可以說是完美無瑕。
但白朵卻不一樣,她的表情,太呆滯了,沒有任何被劍氣鎖定之下,驚恐失措之類的微表情,就像一個木偶一般。
但我此時並不能斷定,是你在一人扮演兩個角色,還是白朵被你完全控製,所以就同樣用幻之法則生成的幻象,試探你。
魔主大人,你恐怕想不到,一個玄嬰境的小修,竟能用法則之力吧。”
知薇卻不再生氣,冷笑著,哼了一聲,說道:“真是個難纏的小鬼。”
她緩緩地抬起身體。
隻見黑暗之中,那知薇的下半身,赫然是一隻巨大的蜘蛛身體,由數十根巨型蜘蛛腿撐起。
縱橫交錯的地下空間之中,無數紅彤彤的眼睛睜開。
像是一片紅色的海洋。
無數道無形的蛛網蛛絲,將阿月和鐘冷兩人的四麵八方團團圍了起來。
知薇獰笑道:
“今天本尊玩得很儘興。
既然你不想在幻境中死去,而有勇氣麵對真相。
那就在這裡去死吧。”
阿月和鐘冷兩人陡然發現,自己原來已身處蜘蛛巢穴的最深處。
一個神關境大妖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