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大戶(上)10(2 / 2)

彈指一灰 采薇天下 3969 字 23天前

王貴也好久沒有出去玩了,王顯怕鬨胡子,不讓家裡人出屯子,一旦有危險就糟了。所以屯子裡都轉遍了,早玩膩了,一見有這等好事,趕忙答應了。

貼嶺窩堡離郎牡吐有十來裡地,人家也不少,怎麼也有兩百戶吧,那邊兒也有個泡子,叫笸蘿泡子,比郎牡吐泡子大,裡麵也都有葦塘,王才去過幾次,那裡雁挺多的,還有一種鶴類的鳥,叫長脖老等,一個很奇怪的名字,叫聲特彆難聽,肉也不好吃。

東北農村的集都是在大屯子裡才有的,附近的小商小販把幾個大屯子編了日子,這個屯子這月幾號,那個屯子幾號。郎牡吐沒有貼嶺窩堡大,所以趕集都是來這裡,怎麼也比三寶近,到三寶得二十多裡,近三十裡地呢。

集上無非就是賣各種雜貨針頭線腦啦,鹽醬鹹菜啦,煎餅果子啦。當然金巧最喜歡的還是花洋布,有時到屯子裡賣時,大奶奶都要扯幾塊給她,再扯些粗布給長短工做幾身,把舊了的衣服替下來做棉襖裡和棉襖麵。這回她自己說了算了,自然可高興了,趙六子把車拴在靠邊的一棵樹上,從車上袋子裡倒出一些青草讓馬吃。

春夏之交,天不算太熱,但太陽還是挺毒的,熱得金巧就把外衣脫了擱到包棱裡,身上就穿了一個小花褂子。一隻手拎著包棱,一隻手抓起王貴的手往人群裡走去。

王貴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兩口子結婚六七年了,這樣子一起出門還是第一次。

說是集,其實也沒有多大,就是路邊擺著攤。

路過賣線的,就是一掛一掛,五顏六色。

路過賣吃的,就是滿鼻子的香。

路過賣魚的,就是一股腥味兒。

路過賣肉的,就是紅的白的,層次分明。

路過賣布的,就是花裡胡哨,一卷一卷。

……

王貴什麼也不懂,金巧買一樣兒,他就往回送一樣兒,也忙得個不亦樂乎。

這趟他剛把買的幾條魚送到車上往回走,遠遠地看見金巧正把一塊花布往身上比。

金巧還沒有生過孩子,不像其他逛集的老娘們,大屁股橫長著,穿衣服也不講究,左手右手,肩膀上,臂彎裡,都掛著東西,臨了包棱後還隱藏著一個滿臉黑泥加鼻涕的孩子,讓人看了嚇一小跳,有些想嘔。金巧就不一樣了,衣服褲子

雖然都很肥大(農村人做衣服都以肥大為主,一個是舊了可以做棉襖,不至於單材料,再一個乾活方便,不至於撕了扯了的),但稍微讓風那麼一吹,鼓鼓的胸脯,圓溜溜的屁股,細細的腰、腿便顯露出來。王貴有些呆了,身體竟然有了異樣的感覺,這一刻他感覺到,自己長大了。同時也知道了,原來自己喜歡含蓄的美。

回家是滿載而歸的,坐在車上,兩個人都臉朝後,路兩邊都是些剛趕完集步行往回走的男男女女老人孩子,金巧低頭玩自己的辮子,不一會兒,突然感覺氣氛不太對,回頭一看,王貴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莞而一笑“當家的,看啥呢。”

“沒,沒看啥。”

聽見兩個人說話,趙六回頭看了一眼,就又回頭一甩鞭子“駕――”

這裡麵的東西,他不懂。

晚上燉的是他們買回來的魚,大鍋燉的,特彆香,香味飄得很遠。

吃完飯各回各的屋,不一會兒就聽見下屋的人在高聲大叫,一聽就是趙六子在吹牛逼,說在集上都看見啥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媳婦稀罕人什麼什麼的。其實明眼人都知道他在胡謅。

不一會兒,東家王顯就喊開了,吹燈睡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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