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看著呂氏,繼續說道,“養好老四、老五,他們到底是我弟弟。以後封王還是要看我臉色,好一點學允炆去富庶之地,不好的地也不少,能明白嗎?”
呂氏低著頭,半天才‘嗯’了一聲。
“不要有怨懟之言、不要和朝臣命婦往來,這就行了。”朱允熥笑著開口,繼續說道,“呂本沒有子嗣,但是呂家還有旁支。看在弟弟們的麵子上,以後說不定能謀個一官半職。可是要是不懂事,呂氏一族香火都斷了,那也隻能怪你。”
呂氏這一下恐懼起來了,因為她的兒子們、她的娘家族人,未來到底是什麼樣,或許就是眼前這個少年可以輕易決定。
隨即朱允熥看向朱允炆,說道,“你也不要這個不服、那個不忿,我倒是沒想過要殺你,哪怕咱們兩個鬨的凶。到底是兄弟,我也不希望天下人笑話。”
朱允熥看著朱允炆,繼續說道,“我不是孝惠皇帝,沒辦法時時都是護著你。我想著我們兄弟兩個,倒是可以效仿孝文皇帝和梁孝王。真的要是你願意,我也可以和你同乘一輛車,他和梁孝王、那個淮南王劉長,本就是兄友弟恭。我不是曹丕,更不是胡亥,明白嗎?”
朱允炆氣的直喘粗氣,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反駁。
朱允熥不管朱允炆如何神情,繼續說道,“你親賢好學,去了杭州之後可以和你那個黃師談經論道、遊山玩水。你寄情山水也好、歌舞升平也罷,我都不在乎。”
話鋒一轉,朱允熥繼續說道,“不要有怨懟之言、不要接觸官員,這就行了。想想你母妃、想想你的胞弟們,再想想杭州和應天府之間朝發夕至,你可明白?”
朱允炆握緊拳頭,聲音顫抖,“明白了。”
朱允熥笑了起來,說道,“明白了就最好,我不是爹的性格。皇叔們再鬨都能被寬宥,我難做到那些事。對叔父們不好管教,他們到底是長輩。但是管教兄弟,我能做。”
朱允炆猛然抬頭,想到了曾經父王在的時候提起的事情。
皇叔們跋扈、不法,才能體現他的仁善。一次次護著皇叔們,大家隻會稱讚太子的友愛,就算是有怨言也是落在皇帝那裡。
而現在,他很有可能成為殺雞儆猴的那個‘雞’,成為朱允熥嚇唬皇叔們的靶子。
朱允熥也不管朱允炆想些什麼,說道,“正常來說藩王就藩,是三個護衛、兩個圍子手所,一個儀衛司。你到底不是正經親王,一個圍子手所、一個儀衛司就夠了。你不知兵,我給你安排好。”
朱允炆咬著牙,鼓起勇氣問道,“這是被軟禁了?”
“軟禁?”朱允熥樂了,“我可沒那閒心,你遊山玩水沒人管著你,平常也不會有人管你。隻是記好了,王府官吏、兵衛,都是朝廷的人。”
笑了笑,朱允熥看著呂氏和朱允炆,“你們兩個都不用擔心,你們好好的,對你們好,對我也好。殺人的事就不用多想,我沒那麼小氣,也沒必要和你們爭。”
呂氏和朱允炆心裡沒有那麼樂觀,異位而處他們自認為做不到。最多就是現在時機不成熟,所以才會這麼寬仁。
朱允熥也不在乎他們想些什麼,真的沒必要。
轉身就走的朱允熥想起來了什麼,對朱允炆說道,“對了,你一向親賢好學,肯定能當個賢王。朝廷現在每年給宗室親王米五萬石,鈔二萬五千貫,其他還不算,郡王也有兩千石。宗室待遇之厚前所未有,這是祖父的恩典。”
朱允熥繼續說道,“你是賢王,當考慮到朝廷的為難。你就藩前上書,自請削減歲祿。祖父和我肯定不會批,但是你該上書還是要上書,明白嗎?”
朱允炆一瞬間都忍不住要哭了,不隻是天大的屈辱,更是他感覺到自己未來會成為宗室當中的惡人。
壞事他來做,那個霸道的弟弟會拿著母妃、胞弟等人的性命要挾他。任何不好的事情都是他這個王爺來挑頭,做那些得罪宗室、朝廷得實惠的事情。
朱允熥離開了書房,反正你朱允炆也不在乎宗室死活,得罪也就得罪了,以後也不會往來。
再者就是作為‘皇兄’,還是有些特殊的作用,活著的皇兄可比死了的皇兄更好做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