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也沒客氣,就答應了,“那行。隻是這麼一來,錦衣衛的人要說我了。那些文武官員的話,心裡頭肯定是牢騷不斷。”
一個錦衣衛就夠他們提心吊膽的,現在皇太孫還要弄個北鎮撫司,這不就是另一個錦衣衛麼!
在這樣的皇太孫手底下效力,心裡頭肯定也會有壓力,會覺得非常不自在。
“牢騷就牢騷,這事輪不著他們去管。”老朱就霸道的說道,“真要是依著他們,他們恨不得你垂拱而治,他們想著的你就是個泥胎菩薩。”
這倒也是實話了,一個不斷放權的皇帝,才是一些文臣武將眼裡的好皇帝。
隻是現在看起來他們肯定不會如願,老朱不是那樣的性格,朱允熥也沒有那麼‘仁’。
“祖父,我現在想著戶部那邊的事情,也是要收一收。”朱允熥說道,“稅收的事情,咱們得想想法子。”
老朱立刻瞪眼,直接拒絕,“不準!”
“祖父!”朱允熥也急了,他知道曆史上大明亡國,很大的原因就是稅收不上來,“祖父,我也不是想著要從百姓手裡收稅,現在也是該休養生息。隻是如今的稅製,肯定會讓有心人鑽空子。”
如今的大明是延續著兩稅法,額評定依據南方與北方地理種植而定。由征收穀物、布匹等實物為主的租庸調法,改為征收現金為主,一年兩次征稅,分夏、秋兩季征收。
雖然地方不同,也有一些區彆。
但是總的來說,南方一年兩熟的水稻要負擔兩次的稅收。
田賦占國家的主要財政收入。鹽政為第二大項收入。其餘是:炒關稅、商稅、船運稅、門攤稅、酒醋稅、房地契稅、礦銀、漁稅等。
朱允熥就急著對老朱說道,“祖父,曆朝曆代敗亡,多是土地兼並。洪武十四年,朝廷編製魚鱗冊,百姓不足六千萬人。早年賞賜功臣、寬待讀書人,免了他們很多田稅,這不好!”
當年老朱大封功臣,自然也是賞賜王侯、功臣、貴族非常多的土地,這些土地被載入了田策,享有免收賦稅和差役的特權。
而且朝廷在職官員也享有一定特權,他們按照各自的官階品級可以免除一定數量的差役,一品大員可以免稅田一萬畝,按序遞減,最末的生員也能免交八十畝的稅糧,雖然法製規定隻是免役,但明代役法是以民為役,以田治役。
田畝和丁口都可以作為征役的對象,由“憂免田”而獲得“憂免糧”,那就給以免役為名而實行逃稅之實,留下了缺口。
現在的大明田稅每畝才收兩升到三升左右的稅,與元代持平,甚至比宋代還要輕。
可是有些雜稅還有,一些有心人也明白了,大明的田稅基礎是人口和土地。有田就有租,有田就有役。
朱允熥繼續說道,“若是我,我就把田投效到地主人家,從他們手裡租田種。我免了稅,地主還能有更多的田。要是運作一番,這些田也都要免稅。到時候權貴的土地越來越多,朝廷收上來的稅越來越少,真要是稅收得少了,朝廷就巧立各種名目變得法地收稅,而賦稅越重,老百姓就傾向把土地賣給權貴就越多!”
朱允熥憂心忡忡,說道,“祖父,長此以往那還如何得了!”
老朱憤怒的一拍桌子,“他們敢!”
“怎麼不敢?”朱允熥就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現在好多勳貴、地主都是這般做的!就是那歐陽倫,他明裡暗裡不也是攢了不少土地,有幾畝是要納稅的?再者說了,那些投效之後的百姓,就不登記造冊,不用賦稅!”
曆史上的明朝中後期就是如此,朝廷收不上來稅收,但是地主權貴富得流油。
敢增稅,就喊著與民奪利。想清丈土地,無數憂國憂民的大臣就聲嘶力竭的去阻止。
老朱仔細的想了想,說道,“再議!”
朱允熥也是沒法子,老朱這樣從布衣成為開國皇帝的,從來都不缺少自信。所以老朱定下《祖訓錄》,定下萬世之法,認為隻要子孫照辦肯定能夠守住天下、當好皇帝。
可是現在合適的政策,不要說一兩百年之後了,幾十年後就不一定合適了。
再者說了,老朱定下的一些政策,朱允熥還是很想吐槽的。所以改變,要從現在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