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朱允熥來說,登上皇位是一種期盼,要說心裡沒有一點激動那肯定是假的。
隻是好像有些事情也是順理成章一般,似乎根本就沒必要過於的擔心和在意。或許在他被立為皇太孫的時候,登基就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了。
有些事情就不用操之過急了,多點耐心就足夠了,有些事情他真的不用焦慮。
洪武二十九年就這麼過去了,轉眼也就是洪武三十年,不出意外的話就是老朱在位的最後一年。
已經七十的老朱現在開心得意著呢,已經七十的他還想要多活幾年,因為重孫在茁壯成長,這就足以使得他感覺到開心和期待著了。
而曆史上的老朱,會在明年過世,在位三十一年。
現在的老朱想法就非常簡單,在位三十年已經不短了,對皇位也沒什麼可留戀的。
大朝儀結束,老朱誌得意滿的在謹身殿召集重臣賜宴。
抱著朱文垚,老朱得意揚揚,“今日設宴,一來是正旦了,也該慶賀。二來就是這一年還算順遂,天下大治。三來就是讓汝等拜見皇重孫。”
朱允熥就有些無語,而文武百官們則立場非常的鮮明。拜見皇重孫對於他們來說毫無壓力,哪怕現在的朱文垚還在繈褓之中,那也是皇重孫。
不隻是因為他是皇太孫的嫡長子,更因為隻要是皇室成員,百官就該叩拜。
身份的差彆就是如此,從出生的時候就是非常明顯的。
抱著朱文垚坐在龍椅上接受完賀拜,老朱說道,“朕也七十了,都說七十古來稀。朕自幼困苦,又征伐天下十餘載,甚是疲累。皇太孫英明睿智,這些年臨朝觀政、處置政事頗為乾練,汝等以後奏報政事,徑直去尋太孫就是。”
朱允熥就裝模作樣的站出來,說道,“皇祖父明鑒,孫臣尚且年輕,處置政事還有不懂之處。還請皇祖父收回成命,孫臣還需曆練。”
老朱也不理,繼續對文武百官說道,“太孫乃國之儲君、宗室首嗣,汝等當拜社稷。”
這話給朱允熥都嚇了一跳,所謂的‘社稷’,也可以指代為皇帝,而不是儲君。
哪怕有些事情此前都算是已經做了規劃等等,但是現階段還沒有直接公布呢。在如今這個半正式的場合提出來,不免會讓人多想。
百官們一個個的也都緊張,搞不懂皇帝到底是在試探還是其他的意思。
而朱文垚這時候哭了起來,滿朝文武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老朱歡歡喜喜的抱著重孫離開。百官們繼續享受大宴,皇太孫在這裡主持呢,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朱允熥看向徐輝祖,說道,“魏國公,這兩年你也數次出征,沒少為國事操勞。來,飲一杯。”
徐輝祖最近這兩年確實是幾乎沒有好好的歇一歇,在西南平叛結束沒歇幾天,立刻就趕往北邊隨軍出征。是主帥也好,是副將也罷,他根本不是很在意。
隻是踏踏實實的在辦好差事,而且完成的都還算不錯,這是值得肯定的。
不愧是徐達的兒子,雖然能力方麵和徐達還是有很大的區彆。但是謙虛謹慎、恭謹勤勉的性格,那幾乎就是如出一轍的,是十分令人滿意的。
哪怕現在徐妙錦是皇太孫妃,哪怕現在有了朱文垚,徐輝祖也沒有任何的張揚。甚至是因為這些原因,他變得更加謹慎了。
徐輝祖是什麼樣的性格和作風,文武百官自然也都是心裡有數的,他的地位如何更不需要懷疑。
以前中山王徐達就是武將之首,是勳貴第一人。前些年因為朱允熥的原因,很多人覺得常升成為名義上的勳貴第一人。
但是現在再看看,還得是中山王啊,不隻是因為徐妙錦、朱文垚,更是因為徐輝祖還是有著不俗的能力,這就是常升根本無法與之比較的地方。
在和徐輝祖喝完酒之後,朱允熥看向常升,“開國公忠直勤勉,也該飲一杯。”
常升自然是喜笑顏開,他是明麵上的常係帶頭人,當然值得皇太孫格外的看重。
至於常係的實際當家人藍玉,現在還在青州呢,在安置齊王三衛的事情。這位涼國公還是有大用的,實際上也是成為了大明武將第一人。
傅友德勞苦功高,可是他的年齡大了、功勞也足夠的大,這個時候該賦閒也就賦閒了。哪怕有些不服老,還想著要再立新功。
不過實際情況看起來還是不太樂觀,皇帝和太孫都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對他委以重任。
很多文官都是非常的眼熱,隻是現在看起來,也就是六部尚書能夠在太孫麵前有些地位。
甚至就算是六部尚書當中,大家也能明顯感覺到工部尚書嚴震直和戶部尚書鬱新更受看重。原因就是皇太孫喜歡做實事的能臣,對於一些所謂的清流言官看似重視,隻是根本就不會刻意的去關照。
甚至一旦被皇太孫定義為清流言官,仕途基本上也就是到頭了,六部尚書是不用想了。禦史大夫、都察院等等,這就是言官們該去的地方,而不是去其他衙門做事。
專心最好某一個領域也就行了,彆總想著跳來跳去,沒有那麼多經天緯地的全才!
這些也算得上是朱允熥的一個用人方式吧,如今這個趨勢也越來越明顯了。
他不喜歡有些官員在好幾個衙門不斷的來回,更喜歡專精於某一個領域的人。尤其是戶部、工部這些地方,官員的升遷看似更難,但是得到的機會更多。
而禮部、刑部乃至兵部,這三個衙門就相對來說不是特彆受重視。官員們的升遷等等也是存在,隻是權柄不夠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