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現實情形,皇太孫不隻是在忙著削一些藩王們的兵權,對於勳貴們的兵權也持續在削。
開國的那一批老將,不包括老朱此前清除的。基本上也都是告老還鄉了,他們在軍中的影響力顯然也就是越來越小了。
傅友德也是差不多的情形,現在隻管武苑的事情了,兵權不可能再染指。
而幾乎被一些人遺忘的馮勝還在遼東,看似是深受信任的。
可是他好幾年也沒有回京了,遠離朝堂和權力中心,就算是回來之後,馮勝在軍中的影響力也很有限。
現在看似手裡有著一些實權和影響力的,也就是一個涼國公藍玉了。
但是還有魏國公徐輝祖、曹國公李景隆在分權,會有武定侯郭英和長興侯耿炳文這兩位老將在製衡,這些人也都是朱允熥的親近人家。
真要是仔細計算的話,大明朝的兵權看似實際上已經被朱允熥完全掌握在手裡了。五軍都督府,也確實可以算全都是他的人。
唯獨隻剩下一個郭英,那是老朱的心腹,唯獨效忠的是老朱。但是隻要朱允熥這個皇太孫不造反,郭英就會堅定不移的支持,因為這是皇帝選擇的皇儲。
想想看還是有些小小的膨脹和得意,但是朱允熥也習以為常了。
權力的交接早就開始了,老朱不斷的放權,朱允熥也能夠穩穩的接住。
這就是如今這位皇太孫看似權勢滔天的原因,這就是大家覺得就算是現在太孫登基,也不會有任何的波折。
忙了一天的朱允熥直接回到東宮,看到徐妙錦問道,“祖父和文垚怎麼樣?”
徐妙錦笑著說道,“文垚還是老樣子,睡醒了就鬨著要吃,吃好了就要玩鬨。皇祖父抱著文垚出來轉了幾圈,就鬨著不回去。”
朱允熥頓時笑了起來,“那以後祖父有的忙了,聽說很多小孩不著家,就喜歡在外頭跑。看樣子我們家文垚也是如此,以後有的折騰了。”
徐妙錦也隻是在笑,倒不至於擔心太多。畢竟老朱是在帶孩子不假,可是身邊也有很多人幫忙伺候,自然也不可能真的讓他累著。
徐妙錦提起正事說道,“今日楊靖之妻上折請罪。”
朱允熥就說道,“該褫奪的褫奪,楊靖犯下那些錯事,也難留情。”
對於朱允熥這樣的回答,徐妙錦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實際情況就是如此,一些大臣立下大功或者表現出色的時候,他們的妻女跟著沾光,他們的父母也有機會得到封贈,這也是常態。
但是那些大臣犯事之後,當初朝廷賞賜的一些身份,自然也就要收回來了。
不要說楊靖的一些家人了,就算是一些勳貴人家的也是如此。犯事後,爵位被除,很有可能也會牽連父母、子女,身上的一些身份都要被朝廷收回。
既然朱允熥這個皇太孫都已經做出了覺得,徐妙錦自然也就會執行好。
畢竟有些命婦等等,現在基本上也都是她在管理,太孫妃可不隻是長的好看就行,也不是說忙著宮鬥穩住地位,也是需要踏踏實實的去辦好事情。
朱允熥繼續說道,“過些天你和姑姑們、姐姐們商議一下,上奏折請旨修寺、築塔。”
徐妙錦就關心問道,“殿下,應天府現有靈穀寺、天界寺,這也夠了吧?”
彆看老朱當過和尚,可是他對於宗教一直都是有限製。大名鼎鼎的靈隱寺,現如今的日子也是苦哈哈的。道教的話,也會有嚴格的限製。
朱允熥就說道,“百姓到底是要心中有些慰藉,佛、道兩家確實不該有大量僧眾,也不該廣占田地,我更不喜一些妖人因此作祟。隻是有些事,該做還是要做。”
這也是朱允熥的一個觀點,對於宗教他不會隻是說喊打喊殺,不管是佛還是道,隻要不妖就行。隻要有一定的限製,這也就可以接受。
“就選天禧寺吧。”朱允熥開口說道,“你們上折,改回報恩寺。”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說的就是報恩寺,從東吳時期的建初寺及阿育王塔為前身,也是國內第二座佛寺。曆經各朝,有過長乾寺、天禧寺等名字。
南朝、北周,都是以報恩寺為名。
徐妙錦立刻明白朱允熥的意思,“殿下純孝,臣妾遠不及。”
朱允熥笑了笑,徐妙錦這麼理解自然也是沒什麼問題。可是如果有人覺得這是為了名聲、為了登基做準備,也可以理解。
有些事情也不得不做,天底下的人都看著呢。
徐妙錦斟酌片刻後才建議道,“殿下,若是改為報恩寺,臣妾覺得還是殿下上奏章更好些。”
她當然也是想要朱允熥得到更多的好名聲,如果這件事情辦成了,天底下的人都會想到皇太孫的孝順,這是有著極大的好處。
朱允熥就笑著說道,“無礙,你們隻管上奏章就是。”
好名聲誰都想要,可是也不可能是所有人都有好名聲,朱允熥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不可能全都得到,也沒必要特彆貪心,有些好處分出去一點也不是壞事。
但是在徐妙錦的眼裡,這一次的事情自然也是在為她爭取了。她這個太孫妃也是需要名聲的,明媒正娶、生下宗室首嗣,這足以讓她的地位穩固。
可是好名聲同樣不會有人嫌多,她的名聲好、有賢名,對於以後的朱文垚來說也是巨大的幫助。
更何況這件事情看起來也是皇太孫為了登基在做的又一個準備,這是開始了從方方麵麵的造勢,讓有些事情看起來更加的順理成章、理所當然。
朱允熥這個皇太孫的登基之事,看似是在勢不可擋的推進下去了,這也是在全方位的做著一係列的準備了。
這可能也是禪位的好處之一,不會讓人手忙腳亂的,很多的事情都是安排好了、可以有條不紊的去準備。
這確實沒有壞處,朱允熥就挺喜歡現在這樣的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