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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瀾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她張了張嘴,整個人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將一身突然冒出的利刺儘數收起,隻會喃喃著:“對不起。”
她低下了頭,眼下已然發紅,晶瑩的淚已在眼眶中不由自主的打著轉,在這不甚明亮的光線中,甚至有了幾分老照片的質感。
安怡欣不懂翟瀾為何要道歉,甚至不太明白她為什麼哭了,卻猛的明白了彆的一些事情。
“不哭。”她伸手一點點的把翟瀾的淚擦去,“是我的問題,是我沒有給予你足夠的安全感。”
她想過無數她和翟瀾之間的問題,溝通,聯係,理解,但是這些歸根到底,都是兩個人間的矛盾。
卻不曾仔細在這段感情裡,那獨屬於她一個人的錯誤和過失。
“我的錯。”她輕輕的親了親翟瀾的臉頰。
想了想伸進被子裡,握住那剛剛已經被她捂熱了,但是現在又驟然變冰冷的雙手,用商量的語氣問著:“我現在去幫你做些晚餐,你想不想跟我一起?”
翟瀾無助的搖著頭,不願站起,卻也不放開她的手,信息素炸開,那瞬間,滿屋裡都飄滿著帶著脆弱信息的花香味。
卻都不及她那簌簌的往下掉著的眼淚,讓安怡欣心疼。
安怡欣看她哭隻覺肝腸寸斷,手足無措,一時頭腦發白,進退維穀。
翟瀾那糟糕的病情好像突然複發了一樣,隻會無助的哭著,像隻找不到母親的幼貓。
腦子有些發懵了的安怡欣,想起那時詢問翟瀾時,翟瀾所說的醫生的要求。
需要alpha的信息素,需要擁抱,需要親吻,需要唾液的接觸。
她小心翼翼地釋放著自己的信息素,努力的想去安撫翟瀾,手上已經迅速的撥起了自己私人醫生的電話,卻在按下撥打鍵時停住了。
因為公眾人物的請私人醫生來看病,本就是是為了保護自己的**。但就像她的私人醫生,不清楚她和翟瀾的事情一般,此刻翟瀾這般隱秘的,甚至是不好往外說的病,自然不能讓她的私人醫生來看,必須要聯係翟來那邊的私人醫生。
她隻好一邊幫翟瀾擦著眼淚,一邊問著她私人醫生的電話。
但翟瀾閉著口就是不願說,一邊搖著頭,一邊滿目傷感地望著她。
最後心疼的安怡欣隻能一點點的吻下她的淚,想把信息素在唇齒間都放出,最終啄到她嘴唇的瞬間,將自己的安慰和信念全部渡了進去。
“讓我一點點的吻著你。給你建起最堅固的房子,最美的花園,將你所帶的委屈全部吻走。”
遊蕩的詩人在雨中的夜裡這樣吟唱著。
在遊蕩詩人的餘音裡,安怡欣發現醫生沒有騙人,在信息素的安撫下翟瀾似乎是好了一些,整個人靠在她的懷裡不願離開,整張臉都憋紅了。
“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她輕聲的提著建議,實在是怕翟瀾那紙做的胃會痛的厲害。
翟瀾不說話,隻把臉埋在她那對“駝峰”之中,過了良久她才開了口,聲音悶悶的,突然提道:“我想去玩……娃娃機了。”
安怡欣沒有跟上她的腦回路,有些疑惑不解,但是這種時候,她對翟瀾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
“你答應過我的。”翟瀾抬起了頭小聲的說道,她兩眼清澈淚光未散,煞是可愛,使人完全招架不住。
安怡欣早就忘了她是何時答應的,但立刻就點了點頭,說道:“好的你等我下,我來聯係……但之後我們要去看醫生哦。”
城市整改後,晚間12點左右所有的遊戲城都關門了,弄得下午那麼熱鬨的地方,甚至有那麼一些鬼屋的即視感。
啪嘰一聲,電閘拉起的聲音後,半個商場亮了起來,所有的電玩機開始慢慢的運動了起來,燈光閃爍,遊戲幣跳動,彩票機更是叮叮咚咚的,像打開這一個夢境。
這商場是安怡欣一個alpha朋友的。
算是發小,家裡也算是比較有錢的那一批,所以跟安怡欣小時候一起私混的,後來兩家一起去了國外,關係就更近了些,哪知道這個家夥突然在國外待不下去了,就自己跑回來了,偶爾做點投資,過著他紈絝子弟的日子,但也是因為回來的早,算是占得了先機,開了好幾個商場,好些電玩城電影院什麼的,也是賺的盆滿缽滿。
這下是正好他在這個城市,一個電話打了過去,就有主店老板來給分店開門的盛況,甚至嚇了幾個經理大晚上來坐陪,把整個屋子都弄得“金碧輝煌”了起來,弄得本來就準備偷偷玩的翟瀾和安怡欣連忙把口罩帶上了。
這當真是有些尷尬。
最尷尬的是這哥們來的時候身上還有吻痕,明顯是從溫柔鄉裡爬出來的,一進來看到安怡欣把翟瀾死死護在懷裡的樣子,立馬就對著她笑的不懷好意。他早就聽聞安怡欣被一個omega迷昏了眼的故事,此刻見到真人就差把頭湊的最近處,來好好看看翟瀾究竟有何方能耐了,能把安怡欣這陣風都抓住了。
安怡欣回想起這哥們小時候被翟瀾按在地上揍的樣子,就怕他真看到了“正主”的臉後,晚上直接做噩夢,趕忙把他們那一群人都給支楞走了。
待他們走後商場就安靜了,她們兩個走的每一個腳步甚至有回聲,回蕩著整個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