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音在人群中探著頭,看著被所有人目光彙集下更加閃耀安怡欣,縮了縮腦袋,一下子連一起組隊都不敢奢望了。
這就像家中好的娃娃是要給妹妹的,好的玩具是要給弟弟的,父母的愛是給哥哥的,反正不會屬於她,那又為何要奢望呢?
她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卻不敢發泄,隻得走神的到處望著,然後看到了最中心的c位,那個位置連製作都和彆處不一樣,顯得更加精致奪目,更加精雕細琢。
“這就是安怡欣等下要坐的位置嗎……”她這樣想著。
卻聽耳邊響起了一陣陣驚訝的聲響,甚至她室友劈頭蓋臉的往她臉上一拍,直接把她側著看c位的臉給拍正了,這樣正好看到了自己身旁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她一僵,緩緩的轉過了頭。
她是從下往上看的,先入眼的是那藍色旗袍開叉處露出的大腿,再往上移是那妙曼的身材,和垂頭望著她的,安怡欣的那張近看,幾乎可以用美貌殺人的臉,看到樂音呼吸都停滯了一會兒。
“我可以坐著嗎?”安怡欣不管所有人的鬨騰,震驚,望著樂音的眼睛,聲音淡淡的問道。
樂音呆呆的點了點頭,她身邊的室友早就瘋了,一直抓著她的肩膀,小心的又緊張的對安怡欣說著話,這種再怎麼也會給鏡頭的主,隻要蹭她鏡頭的邊邊角角,就是成功。
而安怡欣也很是友好的笑著應著她們,和她平日裡玩的那種神秘的,先鋒的音樂全然不同的,好相處。
樂音緊張的聽著她們的閒聊,腦子裡忍不住的一直回想著自己歌,手上甚至忍不住的在腿上彈了起來,鋼琴鍵很長,彈到最後,她的手已然離開了自己的腿,不知為何觸碰到了一個極為絲滑的絲綢之上,樂音呆住了,本能反應是去看攝像機,不想被拍到這般的囧狀。
而一直在聊天的安怡欣,這時候抽出一隻手,放在了樂音手旁,順著她的手指,就把接下來的曲子彈了下去。
有力的,清脆的,好像真的有一把鋼琴,在她們麵前,而她們兩個遠離了這喧鬨的選秀場,置身於安靜的練歌房,正在雙手聯彈。
“對不起。”樂音連忙收回了手,低頭道歉道。
安怡欣依舊笑著和彆人聊著天,隻是輕輕給了她一個安撫的拍拍。
(2)我不是為了成為‘Omega’而練的琴的,媽媽
綜藝的現場流程是,由坐在A班椅子上的人開始展示的,再一點點往下輪,所以隻要聰明一點的人都會硬衝A班帶來先入為主的驚豔,或者直接反其道而馳,逆向去F班,撥一個反差和逆向反衝的大節奏。
但不論怎麼說都不應該坐在c班,那就是個炮灰集結的地方,去了就等於送死。
這個道理也許以後摸透了娛樂圈規則的樂音會明白,但那時候的她隻能緊張的手無足措,抱著滿腔可以說是沒有用的熱血,焦灼的等待著。
等了不知多久,等到她的手心的汗都出了好幾次,這才堪堪聽到了叫自己的名字的聲音。
“下一位,xxx音樂樂音,準備。”
樂音猛的站了起來,上一組還在表演著,這時候隻是叫她去候場的,她連忙點著頭,小聲應著,已經有些六神無主了。
一旁的安怡欣抬頭看她的樣子,起身給了她一個滿懷的擁抱,大笑著,揚聲道:“加油。”
然後把樂音一拍,直接把她的魂都給拍了回來,樂音這才同手同腳的奔去了候場室。
候場室裡有些黑,但是隻要一探頭,就可以前麵無限明亮的主舞台。樂音躲在很後麵,就靠那泄露出的一條縫望著前方,她的心跳和前麵人的歡呼聲一起跳躍著,鼓動著,鮮血一點點充盈著她的大腦,在她整個腦袋都興奮到發狂的那一刻——簾子被拉開,引路的工作人員呼喚著她上場。
是的,該她上場了,她橫衝直撞,一無所有的踏上了眼前的這璀璨光明。
幼時媽媽逼她學鋼琴,說的是這是Omega必須要掌握的“社交方式”之一,她若是不學,媽媽便會哭著說:“我這都是為了你好啊,你以為家裡的錢夠你這麼學習揮霍嗎?這都是爸爸一點點省下來的。”
之後必會接一句:“你一定要分化成Omega啊,不然都對不起媽媽的栽培。”
懵懂年幼的樂音彈著破舊走調的鋼琴,凍紅的手指每動一下都像刀割,卻也隻能臣服於爸爸的棍棒和媽媽的眼淚之中,苦苦支撐。
但就在此刻,她逃離了家,站在這個舞台,在數百人的眼皮地下,帶著這屬於beta的身份,手指輕盈的彈出一段音符後,她聽到了人們抑製不住的吸氣,她自彈自唱著,在歌曲結尾處起身,看著所有起身為她鼓掌和歡呼的人群,滿心舒暢。
在著無數人的注視下,她好像突然回到了小時候被媽媽壓在鋼琴旁的自己,她抬頭望著媽媽,笑了起來說道:“我不是為了成為‘Omega’而練的琴的,媽媽。”
雖然我依舊想不明白練琴的原因。
但此刻這滿堂的喝彩屬於我,這無限的光芒屬於我。
樂音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掃,精準的看到了微笑鼓掌著的安怡欣,不由的也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