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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怡欣發現了一件事。
翟瀾喜歡偷看她。
這事本應該極為正常,畢竟喜歡這種事情總是藏不住,她會忍不住從眼睛裡,從目光中流露出來的。
但這次的事情的不同的店在於,翟瀾的那種偷看……實在太具目的性了。
就,哪怕翟瀾極為疲憊了,頭已經不由的點了起來,她還是要去偷偷的去看安怡欣一眼,若是看見安怡欣較為輕鬆和舒服的在乾著事情,她才肯閉眼睡去。
若是看到沉思著的,帶著點傷感的安怡欣,她便立刻會放棄寶貴的睡眠,連忙湊到安怡欣的麵前晃悠。
硬是要索個吻,或者讓安怡欣說上些話,才勉強停歇,自也不肯再睡去。
心疼的安怡欣甚至都不敢難過了。
因為翟瀾每次來想要抱抱,或者是想賣萌逗她開心的時候,其實眼睛都是冷冷的
——那是因為疲憊而自帶的冷漠,她瘦的眼尾向下,顴骨變高,笑之前,倒有幾分以前的冷漠,冷清模樣了。
卻硬要擠出微笑。
看得安怡欣心絞痛,便在她清醒的時候,努力得強撐著,裝作一副已經慢慢接受,甚至走出來了的模樣。
卻不想,翟瀾偷看她的本能,已經到了在翟瀾被“一切安好”的假象騙睡著後。
翟瀾總會再某一刻睡的幾位不安穩,猛的喘著粗氣,睜開眼睛,本能的去尋安怡欣,若是安怡欣還崩著一副“開心”的模樣,她才能漸漸安靜下來,呼吸緩緩放平,握緊安怡欣的手這才接著睡去。
若是安怡欣因為她睡著了,而放鬆了警惕,露出了真實的脆弱。
看到那樣不過都安怡欣的同時,翟瀾目光中所流露出的疲憊和脆弱會比翟瀾更深,再次湊到安怡欣麵前索吻,讓安怡欣說上些話,便妄圖把她的一切悲傷都抹平。
這般周而複始,反反複複,倒是弄的兩個人都疲憊不堪,宛若困獸。
直到最後,翟瀾不在的那半天,安怡欣總是喜歡一個人去於夢蘭的屋子裡呆著,也不說話,隻是呆呆的坐著,她太需要一份安靜了,卻不知如何拒絕翟瀾的那份屬於“愛”的關心。
於夢蘭的屋子是一片傷心地,遺物被移走後,來的人就更少了,最後隻剩下她和圖長安會來,她來是因為不知何處可以藏身,圖長安來卻是純粹為了找虐。
圖長安隻要一來就會忍不住抽煙,抽很多的煙,吞雲吐霧的把整個屋子都填滿了,好像想借此把屋子的人都給熏死一般。
安怡欣不抽煙,也不會抽煙,吸了差不多兩天的二手煙後,她回去咳的天昏地暗,咳的翟瀾眼淚直掉,就是一個勁的哭。
翟瀾哭到最後摸了摸眼淚轉身出去了會兒,也不知去乾嘛。
隔日,沒敢抽煙,隻敢帶了瓶白酒的圖長安,直接暴露了翟瀾去乾了什麼。
圖長安悻悻的望了一眼比她來的早的安怡欣,滿臉寫著“我被挨訓了,我不敢抽煙了”的模樣,隻能窩在角落裡喝著悶酒。
他總喜歡坐在最邊邊的角落,那兒根本看不清屋子的全貌,甚至可以說隻能看見一點點的東西,卻足夠他回憶且潰不成軍了。
最後,圖長安喝多了,站起來,拽著安怡欣的衣服不讓她走,一邊拽著,一邊喊著“於夢蘭”的名字,越喊聲音越甜蜜,臉上的笑容卻更是冷漠。
最終他打了個酒嗝,自嘲的笑了起來,眼睛裡清明幾許,沒忍住又叼了一根煙問安怡欣道:“你老是來這裡乾嘛?”
安怡欣坐的筆直,回的一本正經:“這裡安靜。”
圖長安暈頭轉向的點了點頭,跑到窗戶那邊去抽煙,嘴裡呢喃著:“彆來了,昨天你家那個來和我說,你抽了二手煙咳嗽的不行,說著哭的我都心碎了。”
安怡欣不應話,圖長安也不接著說。
正午的熏風從窗戶處吹來,帶著點蟲子,難聞的氣味和無邊的煩躁。
隔了良久,安怡欣口袋裡的手機拚命震動了起來,打破了沉默,她不用看也知道手機震動是翟瀾那邊結束了,她上飛機前進行的的報備。
安怡欣站起了身子,重新回答了一遍,圖長安所問的問題:“這裡總是會播放著一首歌。我聽不清楚,就更是在意,會忍不住想再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