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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極大的煙花,盛大的煙花。
安怡欣曾用煙花送彆過翟瀾了,她用煙花載著歌,帶著真摯的“情”,送著她這個來中國所結交的這個好友。
後來她也曾用煙花哄過專門回苗族找她的翟瀾。
那時候彆扭的翟瀾從外麵帶來了一堆的煙花,就是不肯說出自己那藏著,掖著的喜歡。
隻敢借著煙火代表著自己心中的情誼,隻是因為還沒有情根深種的安怡欣不懂她那份藏在內心的情誼,卻會在她生氣的時候,去彆人家借來煙花哄她開心。
至於翟瀾買的那些,不知她們兩個是什麼樣的心態,便一直將他們細致地放在安怡欣所住的小屋內,小心地護著,細致地照看著。
甚至連最後安怡欣和翟瀾隨著劉老和翠兒一起進了山中的村寨裡的時候,她們兩個都不忘把這寶貝的煙花一起帶上。
幾年的時光裡,煙花的包裝紙早就落了些灰,褪了些色。
但是這兩個精貴的人兒還是開開心心地抱著這一箱箱的煙花,就像抱著她們之間門沒有說明的,但是藏於氛圍之間門的,曖昧情愫,流動,清晰,卻又模糊。
那時候的翟瀾甚至想過這些煙火,要麼在她和安怡欣的婚禮上放,要麼就一直不放了,當個另類的傳家寶也挺好。
卻不想煙火綻放的那天會那麼快。
翟瀾簡單地說了一下那一天,圖長安卻隻覺得翟瀾說的那一天極為的熟悉,熟悉的像他在之前就聽過一般。
這時候翟瀾正好說道:“我至今都覺得那一天挺魔幻的,突然出現的Alpha發著熱感期,甚至連安怡欣的熱感期也提前到了那一天。”
“熱感期?”圖長安把這個名詞反問了一遍,腦子裡突然浮現了她們剛到山外那個村寨的時候,安怡欣所說的話。
【“女孩生完孩子後,她們給她吃了一味藥,我眼前的少女不住地抽搐著,信息素滿天地飛著,都快把我的熱感期給刺激出來,我的眼前本能性地開始模糊。”
那時候在信息素的刺激下,安怡欣的熱感期直接提前,渾身燥熱,眼前發白,但是她還是能看見不遠處的那從少女身下流出的鮮血,和少女痛苦的表情,還有一下一下砸著腺體的劉老她們沉默的臉龐。
“那味藥可以讓Omega喪失生育能力,隻不過一般會損失嗓子,讓人之後不能再說話罷了,而且同時那藥還有麻痹的作用,所以也是那個時候,劉老他們會用純物理的,純野蠻,血腥的方法,鑿和燙,甚至挖的手法,把Omega的腺體取出來至少一半。”】
“熱感期”的關鍵詞之間門匹配上了,而圖長安也立刻把兩個人的描述彙聚到了一起,在腦子裡形成了一條清晰的線。
那時候安怡欣和翟瀾應該才剛剛到山裡村寨裡不久,逃脫了山外村寨的恐怖氛圍,她們兩個都明顯輕鬆了很多,她們喜歡這裡的所有人,喜歡村寨裡的所有oemga,甚至怕大家因為安怡欣是個Alpha而恐懼她,所以一般都隻是呆在自己的屋子裡不出來。
直到那一天,許久沒有回山裡村寨的劉老終於回來了,呆得太久了的安怡欣這才敢出去放放風——去劉老身邊放風,一是為了保護一下Omega們的情緒,二是這樣她自己也可以放得輕鬆些。
而還在思考自己想拍什麼故事的翟瀾隨意地擺了擺手,就放安怡欣自己出去溜達了。
溜達時的安怡欣就和她之前所說的那樣,她是想找劉老的,卻不想會直接撞到正在給孕婦剝奪腺體的劉老。
這兩個完全就不像同種性質的生物。
而劉老手中懷孕的Omega甚至算不上“生物”了。
哪怕這麼久安怡欣都可以清晰地回憶起那一天的情景,她說:
【年輕的像個孩子一樣的苗族少女,挺著大肚子,把她自己用苗繡織出來的衣服撐得大大的,甚至有那麼些畸形的感覺了,她無助的哭著,哭得不梨花帶雨,哭得不若不驚風,隻是哭著。
沉默的,甚至不敢大聲地痛哭著。
劉老弓著背,抽著旱煙,想摸摸這個孩子的頭,又怕嚇到她,隻好停在半空,任由她哭著。】
太難了,事事太難,眾生皆苦,竟是一時間門不知道該如何挽回。
安怡欣的這個故事隻講到了她自己也被激發了“熱感期”就結束了,所以圖長安一直沒有怎麼去想象這其中的荒誕,也不曾去想安怡欣幻想了熱感期後麵的故事。
畢竟,不論是在誰的口中,在怎麼樣的文學裡,“熱感期”後麵總是帶著無邊的色yu,和無邊的旖旎,是粉色的,是紅色的,是愛欲。
但今兒,圖長安卻在翟瀾的口中直到了那一次熱感期真實的情況。
荒誕的,可笑的,甚至讓人不可相信的情況。
因為在安怡欣在看著劉老沉默地給懷孕的Omega鏟除腺體的同時,翟瀾那麼也遇到了一樣不可理喻的,人畜不分的事件。
“他們兩個衝了進來。”翟瀾平靜地說著,“兩個人都是Alpha,長得人高馬大的,極為嚇人。”
那兩個Alpha撞開了翟瀾和安怡欣家木製的小門,撞得門一直在晃動,撞得灰塵簌簌地落著,也直接把翟瀾撞到了桌角。
她們把翟瀾壓在了桌上,便上下其手,他們仿佛是野獸,不要命地釋放著Alpha的信息素,壓製著翟瀾,甚至想把信息素全部擠進翟瀾的腺體之中,強製地把翟瀾也帶入發情期,讓她完全沉浸到情/欲之中,變成一個完全隻知道渴求信息素的動物,一個情/欲動物。
翟瀾哭著,喊著,奮力地掙紮著。
“有一瞬間門,我以為我在跌入無邊的深淵。”
翟瀾說著笑了起來,笑得很漂亮,卻也因為漂亮所以顯得危險,“後來,他們兩個反倒起了一點點的爭執,你知道的嘛,alpha,男性alpha,總是有一些我完全不理解的,莫名地好生擔心,他們為誰是第一個而吵了起來。”
“當然,這反倒也給了我喘息的時間門。”
他們爭吵的過程中,決定不在桌子上就把翟瀾就範,而是在床上慢慢地“享用”翟瀾。
翟瀾隻能無力地,像一件貨物一樣地被他們提了起來,看著自己細心布置好的床上用品,被她們直接用手一掃,全部掃到了地上,看著那些有紀念意義的小物件,一個一個地掉到了地上,發出了刺耳的響聲。
而她自己也宛若那些物品一樣,直接掉到了床上,渾身發著熱,嗓子早就在掙紮間門喊啞了,眼前也漸漸地變得模糊了起來,手腕變得無力,呼吸都變得沉重,她那時候是真的決定自己會被強迫,會被強/奸。
“其實,我那時候就是在被強/奸,不能說是強/奸未遂……隻能說是被打斷了。”翟瀾說這話的時候,極為冷漠,她揭破自己的時候,就像她所拍的電影一樣,鮮血淋漓的,不願蓋上任何一塊的遮羞布。
而且當年的翟瀾就是在身上沒有一塊遮羞布的時候,被拯救了,被安怡欣拯救了。
安怡欣整個人是極懵的回來的,這怪不得她,她剛剛才看完被剝腺體的少女,熱感期也突然提前了,敏感,崩潰,尋不得方向,一回家,抬頭一看,便看見了被兩個男人壓住的翟瀾。
“她看到了?”圖長安沒忍住的問道。
翟瀾點了點頭,認真地回複著:“是的,她看到了,而且……”
“而且,她崩潰了。”
翟瀾是這樣說的。
翟瀾沒問過安怡欣那時候的安怡欣為什麼會那麼崩潰,主要是她自己每次回想起來那個場景的時候也都會被崩潰的情緒完全淹沒,被恐懼,害怕,悲傷,和無助一起埋葬,繃斷的理智會使得翟瀾覺得一切都是合理的,一切都是可以被接受的。
畢竟,誰在那時候不會崩潰呢。
崩潰的安怡欣突然哭了起來,她一邊往屋內走,眼淚便一邊流著,最後全部都清晰地滴落在了翟瀾的手上,翟瀾無力的躺在了床上,想把自己遮起來,卻擠不出一絲的力氣,隻覺得疲憊和難受。
但當安怡欣的淚,溫暖的,悲傷的淚一點一點地滴在了她的手腕上的時候。
翟瀾的身體猛的出現了一股力量,在她以為自己是猛的坐起,實際上隻是緩緩的坐了起來後,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擦拭去了安怡欣的眼淚。
卻越擦越多,越擦越多,最後翟瀾發現自己的眼前也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