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 10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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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機高速運轉著,巨大的燈被高高架起,卻在黑白旗,網格還有燈光指導的妙手之下,打出了極為細膩的燈光。

用這些鋼鐵,機械的“怪物”們,在安怡欣的臉上打出了清晨的微光。

打在她長且翹的睫毛之上,打在她舒展的麵容之上。

和圖長安一起坐著看監視器的翟瀾盯著安怡欣這張不論動靜,都顯得明豔又天真,迷茫又純欲的臉,不由得看得有一些癡了。

在各大導演有了戀人/愛人/伴侶,甚至是有了經常合作的演員後,外界便總會擅自給這些人加上一些“抬頭”,這些“抬頭”中最常見的便是——繆斯。

他們是獨屬於導演的繆斯。

翟瀾把眼神從監視器上慢慢移動到遠處的,略小一些的安怡欣的臉上。在剝離了會使人變得奇形怪狀的鏡頭後,現實中的安怡欣幾乎連頭發絲都在發光,漂亮得讓人不願離開眼睛,漂亮得讓人心生向往。

卻也不免漂亮得有些太過於脆弱了。

她好像會溶於光中,又好像風一吹她便會消失,就隻剩下了光。

這也是為什麼安怡欣身為一個Alpha,對外說自己被強/奸了,網上竟然沒什麼人懷疑……

太明豔的花兒,帶刺的玫瑰,在這些鋒利,銳利之下,藏著的都是無邊的脆弱和嬌嫩,唯有脆弱的花兒,才需要這些東西把自己包裹起來,叫囂,宣揚著自己的強大。

真的強大的獅子隻用緩緩站起身,隨意地抖了抖自己的毛,便可嚇退了所有的人了。

但是獅子若是想要低頭摘取那豔紅的玫瑰,必然會被那花刺刺得滿嘴的傷口,完全無從下嘴。

“你怎麼看癡了?”

翟瀾的耳旁傳來了圖長安調侃的聲音,她順聲轉頭,把望向安怡欣的目光,緩緩地投向了身邊的圖長安。

她望了望圖長安那張為老不尊的臉,又接著看回了還在那邊演著戲的安怡欣,嘴上敷衍著:“拍電影呢,導演。”說著一頓,翟瀾眼皮微微一耷,像是隨口應道一樣說著:

“而且看安怡欣看癡了不正常嗎?你難道沒看癡過?”

圖導完全不應翟瀾這句話,也不去看監視器,笑嘻嘻地說著:“那翟導怎麼不找她拍戲呀,我看翟導這段時間一直寫寫畫畫的,應該是下一個組要開了吧。”

得,感情是覺得自己這個組快散了,不放心自家徒弟,想先幫徒弟把下一家找好了。

翟瀾忍不住笑了一下,又飛快地收回了笑意,倒是透露出幾分少有的認真:“我,不敢。”

安怡欣不是她的繆斯。

她翟瀾一身逆骨,少時逃離家中,長大了些想逃離體製,談不上遇神殺神,遇魔殺魔,也談的是篳路藍縷,兢兢業業,養成了一副偏激的性子。

不信人,不愛人,不理人,端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盛的是滿心的黑汁,和她的電影沒什麼區彆。

她拍荒誕,見荒誕,還要在荒誕中放煙火,然後在煙火裡肆意大笑。

故而她的繆斯是她自己。

一派荒唐的自己。

但安怡欣不同,她不是繆斯,她是繩索,她是光,是長在她翟瀾心中無邊黑暗裡的,發著光芒的玫瑰。

讓自認為獅子的翟瀾,在這束玫瑰前,磨平了自己鋒利的牙齒,磨得滿口鮮血,磨平了自己鋒利的爪子,磨出了幾分她認為的平常Alpha們會喜歡的甜美性子,甚至在她那渾身漆黑的性子裡,尋得幾分暖意的光,帶著漫不經心,帶著小心翼翼的,將這些光束全都灑在了自己心間的這束小玫瑰之上。

她的玫瑰,是那樣的聖潔而漂亮。

聖潔的使得她在玫瑰的麵前,也努力地勉強凝聚出了幾分人的模樣,那……那又怎麼敢讓玫瑰有機會,有可能去見到她心底的無邊惡意呢?

“我不敢。”

翟瀾再次說出了這句話,說的極慢,好似在她口中被反複咀嚼了一般,聽的圖長安竟是不知該不該說後續的話語。

於是圖長安也不說話了,視線也一起回到了監視器上。

這一片不由自主地就安靜了下去。

安靜了過了許久,上午的拍攝終於結束了,安怡欣那邊笑的眼睛亮晶晶的,一抹額間的汗,躲開小助理要給她擦汗的手,直接越過了圖長安,直接撲到了翟瀾的身邊,整個人都恨不得埋到翟瀾的身上。

翟瀾一身的熱氣就和小火爐一樣,翟瀾抱著她倒也不嫌熱,還忍不住親了親自家小玫瑰的臉頰,讓這種屬於夏日的黏和熱直接升溫了許多。

安怡欣環著翟瀾的脖子,帶著鼻音撒著嬌,哼哼唧唧地說著:“剛剛就想吻你了,好想吻你啊,瀾。”

翟瀾聽著耳朵微紅,不好意思說話了,又顧及著有人,便隻把身子微微前傾,用自己的鼻子輕貼了下安怡欣的鼻尖。

克製又曖昧。

而那不要臉的安怡欣直接就把這種親昵的動作理解成了翟瀾的縱容,如此就直接整個人掛在了翟瀾身上,一邊閉著眼睛像吸貓一般,吸著翟瀾。

一邊蹭來蹭去地喃喃著:“我寫了一整本本子的追人方法,本是想用在你生氣的時候的,卻不想……”

安怡欣後續的話,全部被翟瀾猛烈地吻全部吞噬殆儘了。

翟瀾吻得用力,親得認真,吻到最後兩人氣喘籲籲,額頭互頂著,擋住了光,卻擋不住對方的視線。

翟瀾望著自己麵前,臉色微紅的,喘著氣的安怡欣,抱怨道:“彆說什麼追我的筆記了,我們兩個前幾天吵架的時候,你還記得有這回事嗎?就記得去睡沙發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翟瀾親昵地抱怨著。

賣乖的安怡欣完全不介意翟瀾“罵”她,接著要去親親。

親的周邊的所有人都努力假裝自己是一個透明人,但是再透明的人,耳朵都還是有用的,耳邊那水聲,還有衣服的摩擦聲,當真是聽得所有人都麵紅耳赤,直徑低下了頭,一時間完全說不出話了。

心中忍不住顫顫巍巍地“抱怨”著:安怡欣果然是在美國長大的啊……這也太激烈了吧!!!!!!翟瀾怎麼能這麼寵著她啊——(崩潰)

周邊的人們都這麼崩潰了,離這兩個祖/宗的圖長安,更是隻好側過頭,努力讓自己非禮勿視,同時連忙尋一個幸運的工作人員,來給他們這邊加點冰塊。

是的,圖長安最後還在每一處的拍攝現場裡,都放置了許多用土冰塊,其中各種機器旁和人群處更是讓冰多到幾乎不要錢的地步,用的理由更是冠冕堂皇——保護設備。

被小心保護起來的安怡欣設備和翟瀾設備,在酷暑的風中,在堆積的冰塊的寒氣裡一點點擁吻著,以愛和治病的名義,誓死相擁,不願分開。

這大概就是夏天吧。

夏天該有蟬鳴,該有燥熱,該有憤怒和無邊的勇氣,還有融化在熱氣裡,卻也存活在冷氣中相愛的人們,遠處最絢麗的雲,和最美的天,都是見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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