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 12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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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後翟瀾再回憶這段日子,哪怕她為這段時光想了很多錯誤,給予了太多惡意的評價,卻都無法否定,這段日子的美好。

這幾乎是一段她和安怡欣蜜裡調油的日子。

玫瑰收起了刺,曇花也不再偽裝成刺蝟了,都露出了最嬌嫩的花蕊和白嫩的肚子,隻為了能更加貼近彼此,她們於早晨親吻,牽著手一起去劇組,到了劇組也不會撒手。

很早的時候,也就是翟瀾上次和安怡欣爭吵的時候,劉老還沒有進監獄,她們還住在縣城中的那個屋子裡的時候,翟瀾覺得她和安怡欣之間的氛圍極好的時候。

翟瀾曾經提出過想要把關係昭告天下,至少在身邊的人能看到的地方多秀一些恩愛吧——那已經是她們兩個被私生爆出了親吻視頻後的日子了。

卻不想安怡欣會近乎於崩潰地拒絕了這個提議,為此她們兩甚至在門口大吵了一架,吵得詞不達意,吵得亂七八糟,除了傷害對方,什麼鬼話都出來了。

再後來,吵完後,安怡欣摔門入屋,留翟瀾自己一個人在門外站著。

翟瀾垂著頭,大腦飛速運轉著,想著該怎麼辦,該如何是好的,但是不論她怎麼想,怎麼尋找出路,在那時也隻能算是疲於思索,完全沒有出路和線索,完全不知如何是好。良久,也隻能頹然地抬起了頭,本意是想見一些新的東西,讓頭腦有個喘息的餘地,卻不料,映入眼簾的,會是窗戶那邊正安靜的,用一雙多情眼,望著自己的安怡欣。

翟瀾……翟瀾,也沒忍住笑了起來。

她笑著走進了屋,走進了那個安全的地方,步入了臥室,敞開了自己,任由安怡欣用力地將自己抱在了懷裡。

卻也是在她笑起來的瞬間,她突然發現,原來安怡欣也是會害怕的。

至少在那場爭吵裡的安怡欣,是矛盾又敏感的。

像一隻找不到自己定位的流浪狗,到處認地盤,卻會在閉眼的瞬間,在潛意識裡覺得,下一秒自己就會被不知哪裡來的一個腿狠狠的踢到腹部。

哪怕狗狗齜牙咧嘴,反複咆哮,也無濟於事。

最後隻能在疼痛和饑餓中,一瘸一拐的離開這個剛剛還屬於她的地盤。

所以下一次的她會更加小心,更加細致的把自己的那小塊地盤藏的更好,藏的無人可以質疑,無人可以奪搶。

翟瀾在溫暖的屋子裡和安怡欣拚命接吻的時候,內心的黑暗和陰險的心聲慢慢的漫裡她出來,哪怕她不願承認,她也享受著這份敏感,這份矛盾,她享受安怡欣這份極為依賴她的情緒。

也享受著,這份可以操縱安怡欣情緒的快感。

——你是因為我而失態,而且不開心的快感。

但此刻,那些黑暗的,不可言說的情緒全部陷入了這段蜜裡調油的情緒裡,被安怡欣一點點磨平。

她又開始帶著些小興奮的,每天就那麼膩膩歪歪的牽著安怡欣那個比她溫暖太多的手,迎著所有人都詫異的目光,走到了片場。

迎著大家八卦的目光咬耳朵,吃水果,或者沒有形象的笑趴在對方的身上,然後手環上了彼此的腰。

如此三五天過去了,劇組的大家都已經不再詫異,不再八卦。

默認了她們神仙眷侶的日子,默認了她們的神仙愛情。

而冬風恰好吹來,炙熱的愛戀落在了那冬風裡,搖曳生姿。

****

在這炙熱的,蜜裡調油的冬風中,發生了兩件重要的事。

第一件是圖長安,圖大導演“老房子著火了”──這話不是那種帶有□□意味的調侃,而是圖導這個老房子真的著火了,他的【易感期】來了。

易感期這種病,其實算不上少見,那些情緒特彆崩潰,身體長時間處於緊繃狀態,或者身體完全駕馭不了自己精神狀態的Alpha們,可以說是對這種來勢洶洶的病,見怪不怪了。

而圖導,一個讀書人,一個斯文的,壓抑的,文化人,之前自是沒遇過易感期的,他甚至隻是單純地覺得自己的身體和心理狀態全線崩盤,都沒往易感期上去想。

直到,承受不住的精神,身體,還有腺體一起的爆發,Alpha狂暴的信息素席卷了整個劇組,無數Alpha被這股信息素壓彎了腰,少數在劇組裡的Omega也都難受的暈了頭,惡心的想吐,掙紮的想逃走。

翟瀾自然是沒事的,倒不是她又多厲害,能抗拒Omega懼怕Alpha狂躁信息素的本能。

純粹是因為在圖長安發病的瞬間,還在拍攝的安怡欣就直接和過越野賽一般,三下五除二的越過了所有的障礙,直接奔向了坐在監視器旁邊的翟瀾身邊,然後緊緊的把翟瀾護在了懷裡。

用身軀,也用信息素。

那一下子,翟瀾的鼻尖隻能聞到那股濃鬱的玫瑰香,除此之外什麼暴躁的信息素,什麼圖長安不可抑製的味道都沒有,她隻是突然落到了安怡欣柔軟的懷抱之中,落在了無數的玫瑰花瓣裡。

於是,她抬頭看玫瑰。

她的那朵漂亮的,張揚的玫瑰,麵無表情的緊皺起了眉,嘴唇抿到發白,半響無聲。

翟瀾安撫的摸了摸安怡欣的背,張了嘴,替她的小玫瑰說出了心裡話:“師娘逝去了,圖導的易感期……怎麼辦?”

翟瀾問完這個問題後,就一直死死的盯著安怡欣的麵龐,因為她明白安怡欣為什麼不把這句話說出來,也明白自己說的這話全然是個廢話。

畢竟圖長安,易感期,師娘,這三個事組合在一起就完全是個悖論。

如果師娘不仙逝,那圖導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易感期這種嚇人的時期——就算有了,也有師娘,這個Omega陪著她渡過。

也正是因為師娘的仙逝,圖導才會冒出易感期,全然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

這就是個閉環,是個悖論,掙脫不開,打破不得,問什麼都沒有用的,因為沒有回答,也沒有解決辦法。

但是翟瀾還是固執地問出了聲,固執的替安怡欣說了心中的話,然後再死死的望著安怡欣。在她處在安怡欣溫暖的懷抱中,在全然安全的地方,近乎於挑釁和固執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翟瀾內心忍不住翻騰著陰暗的思緒,用力的,痛苦的想道:原來她是這麼想看安怡欣難過的,或者看一看她失態的模樣。

上帝精心雕琢好的娃娃,隻有跌落神壇,墜落雲間,透露出那麼一絲絲的悲傷和猙獰時,才會讓人覺得娃娃是活著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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