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安怡欣和翟瀾最後是被小朋友們送出來的,她們兩個在門口蹲著,和每一個小朋友都親吻了一下,然後才揮手上車回的家。
回家前,安怡欣還專門把車開了回來,讓翟瀾好在車子裡和這些一直圍在門口的孩子們揮手告彆。
那天的翟瀾告彆了很久,揮到手疼,都不願停下,最後甚至忍不住在車上哭了,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
隻知道一直抽著車裡的紙,擦著鼻涕,抹著眼淚,突然有些明白安怡欣喜歡幫助那些柔弱的“小東西”的感受了,你本質不是在幫助她們,而是在填滿自己,填滿一個會突然迷茫,無所事事的自己。
就好像如果安怡欣突然要去工作了,那她一個人在家一定會瘋掉的,可若是她過來這邊了,雖然有可能依舊會焦慮,會失落,卻也會覺得自己的等待是有意義的。
——不論是什麼意義,但她終歸是有意義的,這種人類奇妙的使命感,是可以將人填滿的。
所以翟瀾哭到最後,一邊摸著眼淚,一邊問著安怡欣道:“你是經常來看他們嗎?”
她的本意其實是希望安怡欣下次來的時候帶上她一起來的,卻不想安怡欣會在聽到她們這個問她後飛快地沉默了一下,然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我……很少來的,大多是讓工作人員們帶些吃的和課本過來。”
翟瀾聽得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紙,定定地看著前麵開車的安怡欣。
安怡欣是聲音更平靜了些:“因為我知道,我肯定會有家庭和孩子,我離開,所以……少去一些,少給一點奢望,也是對她們好。”
“奢望。”翟瀾重複了一下這個詞,愣了愣,最終還是沒能說出話來。
車子裡漸漸就安靜了下來。
而很快零點的鐘聲敲響,車內響起了電子煙花和炮竹的聲響。
同時音響裡響起了安怡欣唱的生日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