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對那個叫路明非的新生那麼上心,還刻意來幫他打聽獅心會和學生會的情報?”蘇茜為女孩挽起她的發髻,紅色的發絲柔軟而光滑,纏繞著她的指尖。
“沒有什麼為什麼,因為我喜歡。”諾諾說,她心不在焉,嘴裡還是嚼著泡泡糖。
“你喜歡他?”
“我不喜歡他。”諾諾說,她抬頭從鏡子裡看蘇茜溫柔的眼眸,滿不在乎地輕輕聳了聳肩,“我愛他。”
“這還真像是你的風格啊,妞兒。”蘇茜把自己的下巴靠在了諾諾的肩膀上,她們四目相對,甚至能互相看清對方的睫毛,蘇茜說,“可是為什麼呢?你的愛毫無根據,愷撒.加圖索也並不比路明非差多少。”
諾諾又向前湊了一點,這讓她們靠得更近了,幾乎像是將要親吻的戀人。
“你不懂,妞兒,你不懂,即使到了今天,他的眼睛裡藏著將要躍出的狂龍,但我依舊記得曾從那裡流出的像是被丟棄的小狗的悲哀,膽怯和惶恐交織,隻看一眼就覺得這一定是一個如堂吉訶德那樣被世界拋棄的人,那麼可憐、那麼衰,讓人忍不住想去拉他一把。”諾諾的聲音很輕很輕,眼瞼卻低垂著,讓蘇茜看不見她的眼神,諾諾說,“可是就是這麼一個衰仔,忽然有一天把勇敢從骨頭裡榨出來、從靈魂裡淬煉出來,變成連自己也畏懼的怪物,他那麼害怕那麼小心翼翼,醜陋猙獰的臉上隻有孩子般的惶恐,他抱著你,發出小狗一樣的嗚咽,他對你說不要死,你睜開眼睛,認出了他,這一刻便至死不渝地愛上了他。”
蘇茜不知道諾諾究竟是何處得來的感悟,卻從話裡麵察覺到巨大的孤獨。
她從後麵抱住了諾諾,用自己的臉去摩挲諾諾的臉,從鏡子裡看諾諾的眼睛。
蘇茜說:“既然你堅持,那我把獅心會和學生會的部署告訴你好咯。”
諾諾看向蘇茜。
“彆這麼看我啦,其實楚子航也對路明非能打敗獅心會和學生會這件事非常期待。”蘇茜的眼底閃過一絲狡黠,“他們是師兄弟嘛,據楚子航說他媽媽以前想收路明非做乾兒子,差點就成了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諾諾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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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師兄晚上好!”
敲門的居然是住在隔壁宿舍樓的夏彌,夏彌還是穿著卡塞爾學院的墨綠色校服,大概才洗了頭,發梢濕漉漉的,腳下踩著透明的拖鞋,露出幾根白皙精致的腳趾。
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撲麵而來。
路明非注意到夏彌提著一個食盒,還有兩個沒有什麼裝飾的大盒子。
“這是什麼?”路明非狐疑地發問,並且給夏彌讓出一條道來。芬格爾還沒有返校,大概還有幾天,麵癱師兄今天又幫忙收拾了房間,所以此時的男生宿舍還勉強能見得了人。
“我以為你們男生寢室都養蟑螂當寵物的!”夏彌一進門就在路明非的床上坐下,好奇地四處張望,把盒子放在床上,食盒放在桌上,她說,“是銀耳西米露啦!我凍過的哦!”
路明非搓了搓手:“期待期待。”
夏彌在床上哼哼,踢掉拖鞋,兩條修長白皙的腿像是釋迦摩尼坐定一樣盤在一起,眼睛裡有兩灣倒映月色的山泉般的柔光,她看著路明非笨手笨腳半天打不開食盒,一手奪過來順時針旋轉蓋子就打開了。
夏彌給路明非盛了一碗,漂亮的西米露銀耳粥上還漂著幾粒去了核的小紅棗。
路明非接過碗和勺子,吃下一大口,臉上露出嬰兒般滿足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