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誰也沒有料到這裡今天居然是這麼一副奇怪的模樣,著實是有些詭異。
校董會和元老會中大多數成員都是歐洲人,隻有少數幾位來自亞洲,且都與日本無關。
路明非心想莫非學院準備擴開日本那邊的業務,可日本有什麼業務?拉皮條?開賭場?還是混黑社會?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還是領著諾諾一起穿過少女們簇擁起來的長廊。
女孩們大膽地向路明非展示自己窈窕的曲線和修長的小腿,嬌俏的笑聲像山穀裡的百靈鳥一樣將他包圍。
委實說路明非也算是見過大場麵的人物,他以前當學生會主席那會兒也算是攪動風雲。每一屆學生會主席都患了一種名叫不臭屁會死的毛病,在他那一屆的時候,他不僅兄終弟及地繼承了愷撒留下來的舞蹈團,還將舞蹈團的成員擴大到了原先的兩倍,新聞部的狗仔一度評價路明非是卡塞爾有史以來最荒淫無道的學生會主席,前往古巴實習的前新聞部部長芬格爾更是表示譴責路明非的大肆擴充後宮行為,不過他在最後表示自己願意加入路主席的後宮團,隻希望路主席能讓他整日和娘娘們待在一起。
路明非用微笑表情表示請滾、我想靜靜等諸多情緒。
路明非其實並不是自己喜歡這麼做,也並不是真的想要養一群後宮待在自己的身邊。
路明非這人膽小怕事還很慫,缺點一大堆,可唯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守身如玉。
不過他不太懂怎麼拒絕彆人,那些女孩們總想著一親路主席芳澤,爭先恐後加入舞蹈團,攔都攔不住。
“師弟,你倒是坐懷不亂,頗有些革命烈士的風骨所在呀。”諾諾小聲說,路明非汗顏,“哪裡哪裡,還是師姐巾幗不讓須眉,人美心膽大。”
兩人說話間便快步進入了校長辦公室所在的小樓。
這棟樓裡倒是正常了不少,少了許多日本元素,隻是依舊隨處可見揮灑筆墨豪氣乾雲亦或者悲愴慘怨的絕命詩。
“莫非江戶時代前的日本武士個個都是詩人?”諾諾看兩側幕簾上的字畫,心想小日本兒還真能整花活。
路明非說。“那倒也不是,江戶時代之前武士算是統治階層,不過他們大多崇尚武力沒有多少文化,所以會出錢請人為他們寫詩,然後再在死去之前念出這些詩來。”
諾諾愕然,“所以他們隻是會背詩,對吧?”
路明非聳聳肩,他也看那些絕命詩。
明智光秀的“順逆無二道,大道貫心源,五十五年夢,醒時歸一眠。”,
上杉謙信的“極樂地獄之端必有光明,雲霧皆散心中唯有明月。
四十九年繁華一夢,榮花一期酒一盅。”,
還有武田信玄的“此身此骨歸於天地,不沾紅塵,獨自風流。”。
看過去倒也灑脫,不過路明非心想日本人大概是從骨子裡騷包又臭屁的民族,死的時候都要念兩句絕命詩,想象一殘國最後的一位武士於漫天落櫻中刀折戰敗,對手就收刀站立,雙方互相躬身道一句承讓,戰敗者用歌伶的聲調唱出“春風吹得櫻梅散儘,惟留吾名至箕輪山中”,隨後太刀居合,勝者便記下敗者的俳句傳頌於世,留下一段佳話。
他們終於到了校長辦公室。門口站著兩道人影,像是哼哈二將。
左邊那一位正是卡塞爾有名的殺胚楚子航,楚會長見路明非和諾諾,朝兩人點點頭便移開了視線,似乎真是擔起了侍衛的責任來。
路明非捂臉,不知道為什麼楚子航站在這裡居然相當融洽。
倒是另一位,戴著墨鏡,以黑色的口罩蒙麵,穿著黑色的近身作戰服,身形凹凸窈窕纖細修長,分明是一個身材火爆且高挑的女孩,而且腿很長。
見路明非目不轉睛,諾諾狠狠在他腰間掐了一把。
“矢吹櫻,日本分部執行局局長下屬。”女孩摘下墨鏡,取掉口罩,露出一張如落櫻般絕美的臉來,她的聲音清冷,分明鋒利如刀劍,卻又嬌俏柔嫩得像是初春的花卉,可路明非的眼睛更加無法從櫻的臉上挪開了。
諾諾再度伸手在路明非的腰間掐了一把,又在楚子航和櫻都不能看見的角落齜牙咧嘴,小聲對路明非說,“這麼喜歡看,回去我也穿給你看啊。”
路明非打了個寒顫,尷尬地撓撓頭。
他意識到自己用這種目光來長時間注視一個女孩確實是不禮貌的行為,於是朝櫻歉意地笑笑,“抱歉,櫻小姐,伱長得有些像我的一位故人。”
櫻輕笑,“路先生這般年輕俊傑自然是故人滿天下的。”
路明非直接推門進入校長辦公室,他其實在看到櫻的瞬間便已經猜到了自己將會在這間辦公室裡看見誰。不過他還是有些忐忑,有些緊張。
果然,就在路明非和諾諾進入校長辦公室的瞬間,立刻有兩個男人將目光投向他們。
其中一個身上穿著意大利訂製的黑西裝,腳下踩著擦得蹭光瓦亮的皮鞋,胸口彆了新鮮的紅玫瑰,果然是校長那個老騷包。而另一個以黑色長風衣套著黑色西裝,一張臉冷厲而英俊,不苟言笑,卻還有著些陰柔,是個很年輕的男人,大概隻有二十五六歲,眉目如箭,鋒銳無雙。
被這家夥的目光注視,諾諾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沒由來打了個寒顫,往路明非的身後躲了躲。
路明非渾身的肌肉也緊繃,果然坐在昂熱校長對麵的那個男人正是來自日本的源稚生。
此時應該算是日本分部執行局局長,並且上位不久,上一任執行局局長犬山賀也依舊活躍在蛇岐八家的權力中心。
源稚生是上一任皇上杉越的兒子,體內流淌著皇血,遠比楚子航和愷撒更加強大,從血統等級上來看或許不亞於路明非這個真正的S級,更重要的是他是繪梨衣的哥哥。
在上一段時空中,源稚生的結局慘烈無比,路明非和這家夥交情不深,卻也頗感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