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禁錮可是最殘忍的精神法術。
在這種法術下,靈魂將被永遠囚禁在封閉的虛境中,承受無儘的黑暗和孤寂,直到生命終結。
沒有生命能夠承受得住而不瘋掉。
他突然心有同感,自己的境況與這孩子相比不也差不多嗎,隻是智泰坦的懲罰比靈魂禁錮更要可怕。
這千年裡,他的靈魂絕大時間都承受著泰坦之光的灼燒,在無邊的痛苦裡迷失。
智泰坦給了他短暫的清醒時間,但這種清醒卻更加可怕,因為痛苦會加倍。
“是啊,慶幸的是,這孩子當時還隻是個嬰兒,僅有一點靈魂本源,尚沒有完整的意識,否則早已經瘋狂了吧。”
君皇繼續說著。
“在靈魂禁錮下,他的靈魂失去了成長機會,永遠陷入沉寂,而另一個死去嬰兒的靈魂被轉移到他身體中,覆蓋在他的靈魂上了。”
“你是說,他的身體被其他靈魂占據了?”班德拉斯感到毛骨悚然,問道。
“是的,邪惡而高明的靈魂轉移術。
結果就是,這個嬰兒雖然誕生,身體卻一直被外來的那個靈魂主導。
直到有一天,他遭到了偷襲。
偷襲他的是個強大的精神力強者,幾乎一瞬間,主導的那個靈魂被摧毀。”
君皇語氣怪異地說。
這算不算報應?
“或許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這個少年其實已經死了,所以慘白之門才會將其誤認為死靈,放其進入。
但被投入蒼白之火後,他原本被禁錮的那個靈魂卻因為灼燒而蘇醒了。
所以這時的他同時處於生與死的狀態,故而令慘白之門的死亡規則發生紊亂,引發了後麵的爆炸。”
“居然有這種事?”
另兩位亡靈驚訝至極,即使以他們漫長的生命也沒經曆過這種事。
“那麼,為什麼說擺脫詛咒的方法落在了這小子身上?”班德拉斯疑惑道。
“我從命運造物那得到了一點指引。
如果想擺脫智泰坦的詛咒,便要放棄我們的身軀和大部分靈魂力量,隻以意識本源的形態融入到他的靈魂中。”
君皇指著地上的少年,聲音透著猶豫。
“這樣一來,我們便能夠保留自己的意識,與這個孩子一同離開,但未來的命運就要交托給他了。”
“這是唯一的辦法嗎?我們可以奪取他的靈魂。”班德拉斯聲音露出殘忍。
君皇緩慢搖頭:“我有種預感,如果那樣做,等待我們的將是最徹底的毀滅。”
“這是否意味著,我們將失去悠遠的生命。”馬爾克斯聲音苦澀。
“是的,從此之後,他的生命長度便是我們的長度。
不過,我們可以用靈魂力量改善他的體質,使他的生命儘可能增加。
現在,需要做出選擇了。”
長久的沉默。
終於,班德拉斯歎息起來:
“一邊是短暫但自由的生命,一邊是漫長而黑暗的孤寂,我選擇……前者。”
“我……也是。”馬爾克斯點頭。
“也許,這也是命運造物的安排吧,我也一樣。”
君皇說道。
一點灰蒙蒙的光從他指尖射出,進入少年身體,將禁錮他靈魂的力量解除。
少年身體一震,緩緩站起身來,茫然地看著周圍。
“這是哪裡?”他喃喃道。
此時他並沒有看到頭頂三名巨大的骷髏。
就在他疑惑時,頭頂三具龐大的亡靈身軀轟然崩解成微粒,三點耀眼的靈魂之火瞬間射入少年額頭。
少年目光一瞪,隨即身體憑空消失。
整個亡靈國度也沉寂下來。
巴拉倫卡距倫蒂妮有將近三天的路程。
瑞文一行走走停停,順帶欣賞著沿途的風光,自由自在。
路上安琪最開心了,好像去的是她的領地。
半日後,眾人來到一片森林邊緣。
遠遠地,瑞文看到七八頭穴狼正在撕咬一個少年,少年還在掙紮,但明顯無力抵擋。
瑞文當即提著刀衝上去。
現在穴狼早已不被他放在眼裡,一刀一個全都砍死。
這個少年十四五歲的樣子,已經昏迷不醒。
瑞文趕緊將他抱回馬車旁,肖恩給他止了血,清理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