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是個老派的人,他提前兩個小時就抵達了位於利茲西北部的布拉德福德機場,過了一個小時,才看到姍姍來遲肖恩·李。
格雷站起身來,提著公文包,夾著一份報紙迎了上去,笑道:“今天的天氣可不太好,陰沉沉的,我看一會兒要下雨了。”
肖恩關上他那台蓮花Exige的車門,笑道:“全球變暖嘛,以後雨會越來越多的,作為一個蘇格蘭人,你應該很習慣雨天吧,埃迪叔叔。”
格雷:“蘇格蘭人不僅習慣雨天,也熱愛全球變暖。雖然海平麵上升可能逼得我們都去山上住,但我們更期待看到英格蘭人住在海底。”
“嘎嘎嘎......”
一老一小有說有笑的登上了飛機。
格雷一坐下,就從提包裡掏出了幾張文件,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肖恩接過來,問了一聲。
格雷:“聯隊的青訓球員名單,考慮到我們之後的引援工作,這東西你用得上。”
肖恩掂量著這份名單的厚度,又打量了一眼格雷有些發青的眼圈。
他笑了笑,道:“埃迪叔叔,我得強調一下,我不支持任何員工加班。”
老格雷搖了搖頭:“聯隊是我的生命,活著這件事裡沒有加班這個詞。”
肖恩沒再說話,他安靜地翻看著那份厚實的,包含了每位球員詳細介紹的名單。
中午的時候,他們抵達了位於薩格勒布東北部的馬克西米球場,球場隔壁,就是薩格勒布迪納摩的青訓營。
老格雷的辦事效率很高,昨天晚上,他已經通過昔日弟子維杜卡聯係上了這位“盧卡表弟”。
肖恩在球場外的一家咖啡館裡,見到了青澀的莫德裡奇。
莫德裡奇在咖啡館裡左右看了看,用不大熟練的英語問:“您好,您就是利茲聯的格雷先生嗎?”
格雷點了點頭,魔笛明顯鬆了口氣,音調變得激動了起來:“格雷先生,您好,我,我看過您年輕時的錄像帶,馬克表哥說您想見我,我很激情,不,是激、激動!”
如果讓此時的莫德裡奇從全世界選出一個他最敬重的人,馬克·維杜卡顯然是唯一的選項。
他能在戰爭期間依然堅持足球訓練,最終實現職業足球的夢想,這位表哥居功甚偉。
而在馬克的口中,格雷是最好的教練之一。
格雷微笑著邀請他坐下,心中卻在犯嘀咕。
馬克的這個表弟,怎麼跟他一點兒都不像?
馬克·維杜卡是個標準的東歐大漢,又高又壯,江湖人稱英超維埃裡,可他的這個表弟卻金發飄飄,又白淨又單薄,這麼個小孩,能扛得住英格蘭那些大漢嗎?
不過,出於職業素養,他還是笑容滿麵的問道:“盧卡,我要先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利茲聯的新老板,肖恩·李先生。我想馬克已經告訴你了,李先生想把你帶到利茲去。”
“我,我嗎?他們都說我太瘦弱了......”此時的他遠沒有肖恩記憶裡的那個金球先生、皇馬大核派頭。他顯得有點害羞,不太自信。
去年被租借在波黑聯賽的他,不僅每天被強調身體對抗的波黑球員當球踢,還要經常遭受球迷的種族歧視、被對手問候全家。
今年租借回歸後,薩格勒布迪納摩也隻是計劃將他再次外租,這進一步打擊了他的自信心。
“蠢人看不出寶石的價值,隻能等它自己發光。”肖恩敲了敲麵前的桌子,“在薩格勒布迪納摩的管理層看來,你隻是一個有待成長的年輕球員,一個身板瘦弱的不合格中場,但是你知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什麼?盧卡?”
魔笛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