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盼了兩年多的孩子,宋某人也跟著急了,衝著門外吼,“大夫呢,大夫來了沒有?”
從外麵請大夫,速度肯定沒有那麼快,著急的人也就隻能乾著急。
鄔雅如原本也的確有些腹痛,但並非不能忍,這會兒喊痛,一半是真,一半是裝可憐,為了博取丈夫的憐憫,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都不用裝了,鄔雅如甚至感覺到衣裙底下,似有暖暖熱意,這一下是真的慌了神,如果孩子真的沒了……“夫君,夫君……”
她後悔了,真的後悔了,不該擔心時間拖久了,聞人瀅跟她姐姐培養出了感情,後麵就沒那麼好下手了,以至於以身犯險,結果非但沒達成目的,似乎還惹怒了姨母,如果孩子再沒了,那就不僅僅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那麼簡單了。
宋某人見她這般,火氣暫時壓下去了,然而,他除了著急也彆無辦法,猶如困獸一般,來回的踱步,隔那麼一會兒就怒問外麵大夫來了沒。
鄔雅如冷汗濕發,妝容都快遮不住那糟糕的麵色,伸著手喊著“夫君”,然而,宋某人彆說是如她願的抱著她,安慰她,偶爾看過來,似乎都能見他眼中閃過嫌棄,鄔雅如心中悲涼,一波一波的刺激,情況就越發的嚴重。
不過就算是如此,鄔雅如也沒有想到小草,有些事,大概是壓根就沒放進心裡。
索性等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不過,對於處於焦躁中的人而言,就堪比度日如年。
大夫是聞人家常用的大夫,鄔雅如以前沒少來聞人家,他給她看病也不是頭一回。
這大夫的專長,一般都有偏向,隻是不會像小草前世一樣嚴重,通常隻專攻一科,當下的大夫,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說是全科全才。
按理說,作為常出入高門大戶的大夫,慎言慎行當是融入了骨子裡,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說門兒清,至少也能拿捏個七八分,凡是也會留三分餘地,然而,這大夫今日,卻是一個仁心仁德,凡是為著病患著想,會因為病患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而發脾氣——
“……肝火旺盛,易躁易怒,暈眩,失眠,食欲不振,這些症狀非一日兩日,吃了藥就該在家好好休息,更何況有孕在身,該更加謹慎才是,夫人以前還是姑娘的時候,明明很乖巧聽話的,現在怎麼反倒毛躁了?”大夫撚著胡須搖頭歎息,“索性孩子暫時是保住了,夫人切不可再亂來了,不然……這每個大夫用藥到底是不同,看夫人是準備繼續用之前大夫的藥,還是讓老夫另外開藥,如果是讓老夫開,最好是看看之前的藥方,如此一來,就耽誤時間了。”
宋某人那壓下去的火氣蹭蹭蹭的翻漲了好幾倍,他們家這些日子就沒請過大夫,不然哪會對這個女人的事情一無所知,她以往有點頭疼腦熱的就要請大夫,嬌氣得不行,這一回情況這麼嚴重,卻忍著,不就是故意要隱瞞懷孕的事情,之前以為她身體欠佳,隻當是不足為慮的小問題,可事實上……她怎麼敢?怎麼敢!
鄔雅如此時此刻,才是真正的如墜冰窟,整個人直哆嗦,來不及去想老大夫為何一改常態,隻急忙去看她丈夫,隻是宋某人那如刀子一般的眼神,嚇得她魂兒都快飛了,“夫君……”
宋某人冷漠的收回目光,看向大夫,態度變得誠懇,“大夫,內子之前並未延請其他大夫,都是我的過錯,沒有注意到她的情況,煩請大夫立即用藥,務必保住孩子。”
老大夫有些吃驚,看了鄔雅如一眼,歎息一聲,“身體到底是自己的。”
老大夫開了藥,他前腳走了,宋某人後腳也跟著走了,不管鄔雅如怎麼哭喊,他連一個眼神都沒給,端是冷酷無情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