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在一旁笑而不語。
“文證乃是金科探花,夫人已經知道了吧?”
韓氏點點頭,“早上萱兒跟瀅兒去了定北郡王府,關於老太妃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家裡年紀比較小的幾個倒是跟著去街上湊了熱鬨,他們回來之後我也就知道了,隻是這賀儀還沒有準備,你不在家也就幾天,出的事情還挺多。”
“哦?都怎麼了,你與我說說。”
雖然老太妃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韓氏還是從初一那日說起,這初二不僅有原奇羽的事情,還有他們閨女“膽大包天”獨自救了平陽侯府世子的事情,再有這初三發生在孟家的事情,然後就是他們自己家從昨日到今日,可謂是雞飛狗跳,再加上長女婆家的一堆惡心人的爛事兒。
——因為有牽扯到平陽侯府,韓氏多少暗中關注了一下,那邊居然什麼動靜都沒有?!
“所以這不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功夫準備其他的。”
聞人泰伯沉默,還真是沒想到,不過也都解決了,倒是不用他操心。“平陽侯世子那裡,現在不太好接觸,我們家得罪了敦王,平陽侯府那兩兄弟又跟死敵差不多,這時候接觸平陽侯世子,在敦王那裡,等同於火上澆油,所以萱兒那裡……”
“夫君你放心,萱兒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再體貼懂事不過了。”
小草在救平陽侯世子之初,還讓他有需要可以找她,也想著借機問一問玉鐲的事情,隻是後來扯上了敦王,她倒是很快就打消了念頭,亭裕的事情要查,但是不能連累到家裡。
以後總會有機會的……
“隻是萱兒嘴上不說,心裡麵隻怕不太好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聞人泰伯無奈。
不管處在哪個階層,有它的好處,也有它的無奈跟困苦。
“不說這個了,文證那裡,家裡麵也沒其他人,即便宴客,大概也就請一請同科進士跟一些友人,他手頭上不寬裕,在賀儀裡麵,你多準備點金銀,我到底算他半個老師,不好看他在外麵太過寒酸。”
韓氏點點頭,猶豫了一下,“朝考之後有兩個月返鄉時間,他的婚事必然會提上日程,從今兒開始怕是就會有些動作,我們家萱兒……”
聞人泰伯歎息一聲,搖搖頭,“那不知道什麼來曆的鐲子,都能讓她如此大反應,這時候提婚事,她斷不可能答應的。”
韓氏也知道,隻是多少有些可惜。
“夫人彆擔心,我們家萱兒那麼好,定然能夠找到更好的。”
“那是自然。”對此,韓氏迷之自信。
不過說到鐲子,後麵這幾天,什麼反應都沒有,陰謀論什麼的,或許真的想多了?
聞人泰伯之後又見了魯德源,對他家的事情倒是隻字未提,隻不過這每三日針灸一次,需要他協調好時間,以及時常來聞人家,對外也要尋好借口。
魯德源表示,他會安排妥當,以及對聞人家多有打擾表示歉意。
相較聞人泰伯與韓氏已經放棄了將小草嫁給程文證的想法,那邊,聞人瀅卻在想著退婚的事情,事實上關於這件事,她心中早就有了籌劃,要等的隻是一個時機罷了,而這個時機,也不算遠了,隻要操作得當,她想要退婚,並不是什麼難事。
她的未婚夫華柏辰乃是平津侯嫡次子,四月初九平津侯五十壽辰,平津侯因為成婚的時間相較常人要晚上好幾年,因此,若是與他兒子年齡相當,他卻平白要比同輩的人長上幾歲。
就算聞人瀅不是華柏辰的未婚妻,聞人泰伯也在平津侯的邀請名單上。
平津侯在性質上,跟平陽侯相同,但是,現在的平津侯卻比平陽侯強上太多了。
平陽侯以前靠著嶽家勉強混點兒實權,後來因為小妾的裙帶關係,搭上了敦王這條線,權柄上大概大了那麼點兒,但到底能力有限,誰也不敢在宣仁帝眼皮子底下做妖,所以也就隻能那麼勉勉強強的混著。
平津侯卻不一樣,他頭上還有後軍右都督頭銜,正一品大員。
祈朝如今雖然沒有多少戰事,但是,今上對軍隊並不放鬆,前後左右中五軍,十位都督,時常的輪防,就好比定北王,頭上其實都還有一個前軍左都督的頭銜,隻是他鎮守北疆,不參與輪換,這一份特殊,也是宣仁帝對定北王的信任。
所以,雖然同是侯爺,卻完全不是一個水平的。
如今的平津侯世子,是華柏辰的嫡兄,是極為優秀的一個人,就因為有這麼個兄長頂在前麵,華柏辰從小到大就過得比較隨性,父母對他的要求也不是那麼嚴格,隻是聞人瀅前世的時候,平津侯的爵位最後卻落到華柏辰頭上,隻因為他兄長因病而逝,平津侯大受打擊,加上身上有暗傷,也就活到了五十五歲而已,那時候華柏辰兄長留下的孩子也還小,華柏辰不得不襲爵。
華柏辰雖然也算不上紈絝,襲爵卻也是趕鴨子上架,彆說跟他父親一樣領兵打仗了,根本就是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對於風花雪月倒是挺精通。
彆人得了爵位,大概會高興地晚上睡著都能笑醒了,對於華柏辰而言,卻是負擔,最初的時候,他甚至過得很痛苦,但是聞人瀅感受不到啊,相反,意外成了侯夫人,她還很高興,哪怕因為不少東西沒學過,她無法做好一個宗婦該做的一切。
就因為做不好,所以華柏辰毫不猶豫的將事情都交給了他兄長的遺孀,相比她,那位學習的就是如何成為合格的宗婦,差距太大,叫人自慚形穢,這卻不是叫她放棄權利的理由,更過分的,華柏辰還明確的告訴她,爵位他隻是暫時幫他侄子守著,等他長大了,就會還回去,讓她不要想不該想的東西。
聞人瀅肺都要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