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間,侯夫人不再多想,招呼了韓氏,往花廳裡去,又讓他們小輩去花園裡玩。
姑娘家有姑娘家待的地方,少婦人有少婦人待的地方,前者隻需要不識愁滋味,談論各種美美美就好了,後者當然就是以孩子為主,不管是生了還是沒生,一邊看著孩子玩耍,一邊閒聊,育兒經能有一大堆,甭管對不對。
不管是花廳裡還是花園裡,這會兒都有不少人在了,三五成群,或交頭接耳小聲說笑,或是賞花遊玩,或是玩點小遊戲,洋溢著青春,充滿了活力。
要說平津侯府的客人,比起聞人家的那一場席宴的客人,身份上普遍了漲了一大截,那些能進聞人家大門的人,卻多是連跨入平津侯府的資格都沒有。
這樣的正常宴客,宣仁帝倒是不怎麼忌諱,所以,親王郡王皇子一年中至少也有那麼一兩回大宴賓客的時候,以及官員中身份地位最高的那一小撮人,逢整壽的時候,基本上也都會大肆操辦,這時候似乎就沒有文武之分,也沒有敵我陣營,至於是不是有人趁這個機會乾些什麼勾當,或者在禮品中夾雜什麼貴重的東西,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不論是皇子皇室宗親,還是文武官員,自然都不會給人抓到明顯把柄的機會,有些事情,那都是隱秘了又隱秘,慎重了又慎重,就怕一不小心就撞到宣仁帝手上,彆看宣仁帝是個寬厚的皇帝,少有發脾氣的時候,但是誰都不會忘了,數年前,宣仁帝查抄數家滿門,那一年的菜市口,彌漫的血腥氣久久不散。
——那正是端王瞎了眼睛的時候。
當然,那些事情跟眼前這些無憂無慮的姑娘沒什麼關係。
這些人當中,聞人瀅熟識的還是有那麼些,拉著小草,要介紹她們認識。
有些話雖然並沒有明說,但是,隻要是她在外麵長大,而且是聞人暘的雙生姐姐,現在卻依舊是姑娘家的裝束,就足夠產生某些猜想了,如果聞人暘還沒有定親的話,或許她們還會適當的拉近關係,可惜啊……所以,也就隨意打個招呼,抿唇笑了笑,不再多言。
因為良好的教養,不會做過分的事情,不會說過分的話,但是態度也相當的明顯了。
聞人瀅被氣得不輕,一個個都什麼東西,也都是些勢利小人,狗眼看人低,她在心裡恨恨的想,你們這些人日後最要不要有求到她四姐姐頭上的時候。
小草倒是沒怎麼在意,雖然她在禮節方麵不差什麼,但是她也知道,她跟這些人本質上還是兩個世界的人,要真心實意的處在一塊兒,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人要群居,三五知己好似不可或缺,但小草不管是前世還今生,好友名單似乎都是空白,然而,她也沒覺得少了這麼一部分有什麼不對,向來都抱著一種順其自然的心態,如果能遇到真心相交的好友,那是幸運,遇不到也沒關係。
因此,自家七妹妹的憤怒,她還覺得有些好笑,輕言細語的安撫她。
聞人瀅看著她,也是沒脾氣,然後泄了氣,算了,何必強求呢,反正,不跟四姐姐交好,那是她們的損失,今日有機會擺在他們麵前不要,來日說不定就是她們腆著臉來巴結討好四姐姐,一想到那個可能,聞人瀅心裡就詭異的興奮了,負麵情緒什麼的,瞬間消散。
小草見她那麼快就明媚起來,心頭好笑,果然還是個孩子,這變臉的速度。
“四姐姐,我們自己找個地方玩唄。”
小草挑眉,“你不跟她們一起玩?”
聞人瀅撇撇嘴,“本來就是泛泛之交,她們不待見四姐姐,我乾嘛還要湊上去。”
“七妹妹這麼心疼姐姐啊。”小草笑著捏捏她的臉色,聞人瀅嬌聲嬌氣的喊疼,“成,咱們自己找個地方坐坐,這園子的景致不錯,單純的賞賞景,也彆有一番韻味。”
雖然人多,但是園子也大,特殊原因,很多地方都能坐。
近處的人都比較的多,不過姐妹二人本以上也是想要去偏一點的地方,當然,也不會挑那種一看就會有人躲清閒的地方。
隻是還未找到合適的地方,就聽到園子的入口方向突然間動靜大了起來,聞人瀅好奇寶寶樣,拉著小草折返了幾步,尋了一個視線開闊的位置。
看清是什麼人之後,小草眼神微淡,“這位想必就是那位開平第一才女第一美人黎若水黎姑娘了吧?”
聞人瀅頗覺詫異,“四姐姐認識她?”
小草笑了笑,“不認識,猜測而已,畢竟這姑娘穿戴氣質瞧著就與旁人不同,臉蛋也確實漂亮,想要跟那位黎姑娘聯係起來,蠻容易的。”八七版林妹妹的風格,甚至入骨了七分,小草若是還不能一眼看出來,那得有多瞎。
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閒靜似姣花照水,行動似弱柳扶風。
小草想著對林妹妹的描寫,看著眼前這位的樣子了,讓她去競爭一下林妹妹的角色,贏麵還相當大,身體怯弱不勝,有一段自然的風流體態,不過,小草卻看得出,這姑娘的身體應該是不錯的,所以,能與林妹妹像足了七分,她也真是蠻拚的。至於籠煙眉含情目什麼的,隔得有些遠,看得不是很分明,不過估摸著也差不離了。
“四姐姐說得沒錯,這位黎姑娘確實與旁人不同,向來喜好素色淡雅的穿著,就好比現在這一身,白綢為底,上麵簡簡單單的繡了幾朵海棠,加上那柔弱體態,便是叫女子見了都要憐惜三分。要知道黎姑娘才情初露的時候,多少姑娘效仿她的穿著,不過,其他人總是穿不出這樣的韻味,頗有一種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感覺,惹人笑話,現在倒是少有人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