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心存懷疑,但是,親娘不說,她也不追問。
倒是聞人瀅,心裡門兒清,不過,看她娘這反應,是華柏辰說了什麼,並沒有讓她生出退婚了想法?聞人瀅琢磨著,不過這結果其實也挺正常,凡事要慢慢來,不著急。
半道上分開,男賓前往前院,平津侯夫人熱絡的招呼著其他人。尤其是對著韓氏,真的是熱情的有些過分,連帶著聞人家的其他人都“受惠”,包括兩個小孩子,還懵懂無知呢,就被平津侯夫人誇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的,尤氏不明所以,不是受寵若驚那麼簡單,而是根本就承受不住,以至於頻頻的向韓氏瞧去,可是,韓氏就跟沒瞧見似的,彆說是結果話頭“吹回去”,那是一個眼神都欠奉。
平津侯夫人心裡叫苦不迭,可是能怎麼辦呢,自家的孽障乾的好事,她現在氣弱心虛啊,這時候,什麼身份地位,那都是空談。
好在是真的開席了,不然,平津侯夫人這麼唱獨角戲,是個人都能看出有問題。
那麼多人,平津侯夫人不可能圍著聞人家打轉,其實麵對現在“看著就不好惹”的韓氏,她也挺想躲遠點,借著光明正大的理由,平津侯夫人出了韓氏的視線。
尋了個空擋,平津侯世子夫人拉著平津侯夫人,“娘,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柏辰那個孽障,真是氣死我了。”說起來平津侯夫人就覺得頭暈心口疼。
“娘,是小叔惹聞人夫人不高興了?”
“那個孽障喜歡黎若水,還被聞人夫人瞧個正著,你說說,這叫什麼事兒。”
這事兒,當真是出乎預料,不過,平津侯世子夫人麵上卻鎮定,“這事兒的確是小叔不對,聞人夫人生氣也是應該的。不過那黎若水,不是個好的。”
平津侯夫人聽出她話中有幾分情緒,“怎麼?”
“那姑娘在上巳節那日,偶遇世子,腳下一滑,故意往世子懷裡摔呢,他們以為沒彆人瞧見,我在無意間卻是瞧得真真的,世子都以為她是不小心,事實上,是她早就算計好的,這回頭卻又勾得小叔動了心思,能是個什麼好東西。”
平津侯夫人不由得瞪大眼睛,“這,這,這……”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形容。“九皇子也因為她鬨著要跟明家退婚,這背地裡,還不知道勾搭了多少?”
“聞人家是門不錯的親事,一定要攔著小叔,不能叫他再跟黎若水有接觸,不然依著那姑娘的心思,誰知道還會乾出什麼事情來,若是小叔成婚後都還跟她勾勾搭搭,那還不鬨得天翻地覆,跟聞人家也結死仇了。”
“不行,從明兒開始,拘著柏辰在家讀書,輕易不準出門,雖然我們侯府不在乎功名什麼的,但是,聞人家書香門第,還出了聞人暘那麼個不世之才,他要是毫無作為,拿配得上人家姑娘,他必須給我讀書,然後下場考功名去。”
“娘說得對。”
華柏辰這會兒還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會有多苦逼。
之前的事情鬨得那麼大,自然不可能悄無聲息,不過,誰讓當事人幾家的門第都不得了,這當著麵,可輕易的不好說什麼,隻不過依舊是頻頻的往某幾個人身上張望,好似要看出一朵花來。
明澤悅被看得火大,可是她現在又不能在做出什麼引人注目的事情來,隻能窩火的憋著,將那幾個瞧著她笑得最歡的記下來,回頭算賬。
倒是黎若水沒有出現,之前稱有些不舒服,已經回去了,這一道走的,還有黎家的所有女眷,甚至都沒跟主人家打聲招呼,擺明了就是因為黎若水在平津侯府受了委屈,黎若水她娘遷怒了,對平津侯府不滿,而黎家現在的老夫人是繼室,比起黎夫人也就大個幾歲,沒留下一兒半女,沒有話語權,日常人情往來,以及各種各樣的席宴,她都不沾手,在黎家,就跟一個擺設差不多,而黎夫人又沒有妯娌,自然是什麼都是她說了算。
平津侯夫人最初得知消息的時候還有些生氣,現在麼,趕緊滾,滾得越遠越好,日後平津侯府,都不歡迎他們黎家人。
也就他們黎家人將黎若水當成寶,也不看看是個什麼貨色。
外院的男賓席可就熱鬨了,諸位大人們都下了衙,不少人都來了平津侯府,後宅的事情,他們從來就不管,但是,牽扯到夏都禦使,他們的消息簡直不要太靈通,所以,見到少有參加席宴的夏都禦使出現在平津侯府,也半點不奇怪,更沒有往“勾連”之類的方向想,湊到夏都禦使跟前,“熱絡”得很,隻是這話裡話外的,都表達著同一個意思:你也有今天。
“也有今天”的夏都禦使穩如山嶽,你來我往的,甭管是誰,應對自如。
他這般模樣,叫一個個都咬牙切齒,倒要看看明兒在陛下跟前,他還能不能如此鎮定,回家教孩子,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好名聲。
雖然看起來風雨滿樓的感覺,席宴到最後,其實也沒鬨出什麼事情來。
平津侯府開始送客,笑臉相迎笑臉相送。
小草趁著這個時候,又去看了看夏碧荷,人正好是清醒著的,作為一個醫者,少不得要勸慰她幾句,而出發點,永遠都是“身體康健”。
夏碧荷這會兒是真感激小草,她很清楚,若不是小草及時救她,她可能真的就沒命了,她現在可不想死了,她要好好的活著。
“把身體養好了,就是對我的最大感謝了。”小草笑道。
“等我好了,可以去找姑娘玩嗎?”夏碧荷希冀的看著小草。
在她的記憶裡,一直都是孤孤單單一個人,小草是第一個向她伸出手,讓她感受到溫情的人,所以她也奢望著能讓她成為自己的第一個友人。
“自然可以的,隨時都歡迎。”
夏碧荷的眼神頓時就亮了,“謝謝你。”
小草像對待小孩兒似的,摸摸她的頭,僅僅是願意跟她玩兒,就能高興成這樣,真的是快卑微到塵埃裡,明明應該是金尊玉貴,眾星拱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