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牧遙堅決不給,這要到了範無過手裡,那可就彆想再拿回來了,如果是她自己的,倒是無所謂,但不是她的,萱姐姐還有用呢,說了要還給她的。
範無過要動手搶的時候,甄牧遙尋了個空擋跑了。
範無過“切”了一聲,咂摸一下,不是說那畫舫上還留了不少蛇嗎,他去找找,興許還能找到兩條有毒的,打定了注意,腳下的速度都不由得快了很多,就怕去晚了,那些蛇已經被處理掉了。
魏亭裕隨後沒多久也得了消息,“石家,引蛇草……”
昨天是小草在平津侯府得罪了人,尤其是夏四夫人,有夏都禦使壓著,其他倒是不會如何,但是夏四夫人不一樣,她的下場絕對不會好,相應的,石家也不會好過,僅僅是夏都禦使責難他們一句“教女無方”就夠受的,以防萬一,魏亭裕在第一時間就查了石家的情況,因為他身份的特殊性,要拿彆人拿不到的東西,還真不算什麼難事兒。
因此,對於石家的情況,他大致是有數的,而更進一步的詳細情況,他已經派人在查了,隻是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快,儘管隻是巧合,那聞人湘隻是倒黴剛好碰上。
至於引蛇草麼,魏亭裕其實知道,以前小草給他講“奇聞異事”的時候,有提到過這種草的特殊性,大致也還記得這種草分布的地域。
其中最多當屬南中承宣布政使司,南中布政司下屬一共三十幾個府,其中有一半的地方是屬於高山高嶺,濕熱之地,蛇類繁多,聽說還有一些古老的部族,他們少有與外界接觸,似乎還有將蛇作為圖騰的,極為崇敬,那些地方,引蛇草數量就比較多了,還專門栽種,不過那些引蛇草是向來不外流,其他一些地方稀少些,卻不代表沒有。
事實上,在當地,很多人都知道引蛇草。
而石家人,恰好有人在南中布政司下屬的一個府擔任同知。
所以,要說是石家有引蛇草,還真不能算是很奇怪的事情。
不過,將引蛇草這種東西送到皇城來,就能給石家扣一個“居心叵測”的帽子。
魏亭裕因為小草的關係,沒有完全長歪了,但是,他也確實不能稱之為一個好人的,尤其是這逆鱗,碰不得,小草的脾氣,多少是有她縱容的結果,要知道,最初的時候,他就有想過差不多的時候帶著小草回皇城生活的,那麼,隻要他想,隻要對小草的性子稍稍加以約束,那麼多年的時間,肯定還是會有效的,可是他沒有,他保留了她那一份天真與率直。
就如同聞人泰伯跟韓氏不忍太過約束她一樣,魏亭裕更加舍不得。
小草容易得罪人,隻要見過她的懟人的場景,對這一點大概就會有清晰的認知,不忍約束她,自然就隻能護著她,為此,魏亭裕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石家敢蹦躂,要對小草不利,魏亭裕就敢捏死石家。
沒有罪證可以捏造,更何況,從昨天的看到的東西來看,石家也並不是那麼乾淨。
“石家那邊,多派兩個人手,加快速度,另外,小公爺去查引蛇草的時候,可以讓他的動靜弄大一點。”最好將石家鬨得雞飛狗跳。
下屬的嘴角動了動:主子,你“利用”小公爺,還真是一點不手軟。
好吧,也是小公爺那個人甘心被“利用”,恨不得能攪個天翻地覆的才好,有機會鬨騰的時候,他又怎麼可能會心慈手軟。
現在的石家,品級最高的也就一個正四品的鴻臚寺卿,比起當初夏石氏嫁入夏家的時候相比,是沒落了不少的,彆看上一輩的有個夏老夫人,後麵有個夏四夫人,夏都禦使還就沒提攜過嶽家,最多有些事情提前一點那麼一兩句。
這一回,石家就算是求到夏老夫人頭上去,大概也於事無補,畢竟,她自身難保,雖然不至於被送回石家,但是,卻被送回夏家祖地。
在夏都禦使從宮中回家的時候,就已經告知他老妻:你先回老宅,等幾年我乞骸骨,就回去陪你。——這話說得挺好聽的,卻也改變不了夏老夫人被攆回老家的事實。
一把年紀了,哭得還蠻慘的,卻一個字都沒說,沒提什麼情分,她知道在這個“鐵石心腸”的丈夫跟前,提那些是沒有用的,若還想保留點情分,就最好按照他的話去做。
沒人幫襯的石家,對付起來還真不難。
小公爺走了一趟,沒有再回來,據說是帶走了一大口袋的蛇,要準備回去弄一個全蛇宴,之所以不回來,大概是怕觀音寺的僧人念叨,讓他放生積德什麼的,因此,在那邊就直接橫向向著皇宮的方向,稍微饒了點路,將蛇丟給其他人,直奔開平衛辦公府衙,揪了指揮使,光明正大的拉了人前往石家去了。
依舊是引蛇草的吸引力最大。
那石家姑娘已經提前一步回家了,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做得越多,隻會說明她越心虛,這破綻也會越多。而且,小公爺對於自己感興趣的事情,簡直有著狗鼻子一般的靈敏,有時候甚至隻是誤打誤撞,就能將事情給翻出來。
如果能瞞過他,那不好意思,他隻會更加的感興趣,他將每個可能相關的人裡裡外外的扒拉,就算弄得你羞憤欲死,他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所以對於最後的結果,魏亭裕半點不操心。
在傍晚的時候,魏亭裕又似是而非的放出一些消息,而這裡麵,卻夾雜了一些有真憑實據但其實沒找到原件的東西,當然,也不必說得很仔細,有個讓人懷疑的大概就夠了。
然後,封鎖就解除了,人也跟著“轎子”撤了。
這座山頭,好像又恢複了往昔的寧靜美好,四處飄散著佛香。
甄牧遙在差不多的時間已經回去了,小草他們用了齋飯,這會兒小草正站在邊緣處吹風,這邊,看著那邊的山頭,心裡邊好像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說白了就是不夠平靜。
小草又拿出了刻刀,不過現在的光線不太行,她就進行“盲雕”,當然所謂的盲雕,其實就等於瞎雕,大概就是練練手指手腕的靈活性,找點事情,不至於瞎想,奈何效果不太好。
壓製住了一探究竟的蠢蠢欲動,小草乾脆拉著聞人瀅去旁觀是寺裡的僧人做晚課。
嫋嫋的佛音,有時候真的能靜心,而靜心的後果,大概是容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