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現在已經呈現半昏迷狀態,唇色發紫,倒是沒怎麼流血,但是,有時候,這種外傷不流血,可不是什麼好事,尤其是這箭上帶毒,那麼毒可能有凝固血液的作用,如此就會將毒素全部的凝結在體內。
“他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煩請姑娘……儘力而為即可。”
“我會竭儘所能。”小草應了一聲,卻並未回頭。
傷者身上的軟甲已經解了下來,不過衣服還在身上,小草二話不說就上剪刀,哢嚓哢嚓的幾下,然後拽著一撕,動作相當的乾脆利落。
小草無知無覺,其他人卻尷尬了,尤其是知道小草身份的人,不由得偷偷的瞄向自家主子爺,然而,作為主子的魏亭裕半點表示都沒有,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小草的身上,專注得其他人都成了隱形人。
得,白擔心了,主子根本就沒在意。
他們對小草的敬意也多了一份,要知道,不是誰都能做到這一步的。
小草仔細的檢查了一下,不由得周圍了眉頭。
“姑娘,情況很嚴重嗎?”旁邊有人不由得急切的問道。
“箭頭沒入了心臟,不過應該沒有刺破血管,隻是在心肌上,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我先將箭給取出來。”小草眼皮都沒抬的說道。
“是要拔箭嗎?我來,姑娘你說要怎麼做?用多大的力度,向哪個方向。”
“莽夫,閉嘴,如果能輕易拔箭,我們還需要找聞人姑娘來嗎?”花語斥責道。
“確實不能隨意拔箭,隻能取出來。”小草一邊說著,又乾脆利落的將後麵的箭身給剪斷。
然後小草迅速的吩咐下去,在最短的時間裡,準備了一個簡易的手術台。
雖然隨身帶著醫藥箱,但是,裡麵的東西到底是有限的,不過,在某種情況下來說,一個簡易的手術,也足夠了,條件不允許,也是始終不允許,比現在的傷患更為嚴重的,小草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然後在有限的條件下,給做了手術,幸運的,最後的結果是很不錯的。
基於上述原因,小草現在的技術越來越純熟,也始終不能保證百分百的成功。她能用到的消毒手段都用了,都達不到手術該有的條件。
所以,每一次都存在著風險,病患需要幾分運氣。
這其實都不是那麼重要,就好比戰地醫生在戰場上做手術,從哪兒弄來無菌手術室?
在動手之前,“我能箭完好的取出來,不會給他造成更多的傷害,但是,我也不能保證就一定能治好他,畢竟……”
“姑娘無需多言,生死由命,你儘力就是了。”對於小草的手術,魏亭裕還能不清楚嗎?彆說,他以前甚至給她做過助手。
小草點點頭,不再多言,能夠如此通情達理,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小草套上手術服,取出整套的手術用具,讓花語也做了一番消毒處理,然後做自己的助手,這種臨時助手,能幫忙的也就是遞東西,而他們,也彆指望知道各種用具的名稱,所以,小草全部進行了統一編號,這些看起來挺多,其實完全比不上前世,小草做了最大程度的簡化。
一個人就要完成一台手術,其實並不是容易的事情,小草現在倒是已經習慣了,原本是要專門給自己培養幾個助手的,可是,亭裕猝死得突然,也就失去了培養助手的條件,畢竟,就現在的大環境,助手也就相當於弟子,要花費不少的心力去教他不算,讓他們接受她的醫術理念,或許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不過,隻要條件允許,助手是必須的。
依照小草現在的能力,直接從背後開口,不需要打開胸腔,口子甚至都不會太大,有些東西,她閉著眼睛就能完成。
——不止一個人說過,她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有時候,小草自己都信的。
整個手術過程,小草心中大致有數,需要用到哪些東西其先後順序,讓花語快速的演練了一遍,她說編號,花語動手,很簡單的事情,所需要的就是一個反應速度,索性,花語在這一點上甚至是優秀的。
正式開始的時候,不相乾的人退後,禁聲。
小草給花語安排好了位置,確保她不會妨礙到自己,動手。
考慮到不確定傷患會不會對麻藥過敏,小草采取針麻。在人徹底失去意識之後,其他人瞧著小草迅速的劃開皮肉,那聲音似乎都能清晰的傳到耳中。
刀割皮肉而已,在場的這些人,平時其實沒少聽過,隻是從來未曾去注意,現在,加上了視覺效果,卻讓人有些不自覺的頭皮發麻,感覺那刀子劃在自己的皮膚上,泛起了一堆的雞皮疙瘩。
除了完全沉浸在手術中的小草,其他人完全不受影響的,大概就隻有一個魏亭裕,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見,這樣血腥的場景,他漸漸的居然看癡迷了。
當然,讓他癡迷的,也可能是小草手以上的位置,小草手下的是什麼,大概都已經望到了九霄雲外。
到底都不是一群普通人,見過的血腥死人可不再少數,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種異樣感不知不覺的消失了,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小草的動作,下手精準快速,給人篤定自信的感覺,這是她絕對的主場,她在這個領域,那就是神祗一般的存在。
叮的一聲,眾人回神,才發現,箭頭已經被取了出來。
然而小草卻沒有立即開始下一步的動作,是讓花語取了她手上的手套,重新換上,然後用銀針開始給傷患拔毒,就那現成的傷口,從內到外,就那麼將毒血給逼出來,不得不說,小草的膽子也不是一般的大,要知道那可是心臟。
小草卻顯得從容不迫,血的顏色漸漸的恢複正常,立即止血,然後將汙血清理乾淨,上了一種特殊的可以“內用”的傷藥,再進行最後一步。
直到最後,外表的殘血擦乾淨,再一次消毒擦藥,看上去,縫合得非常齊整的傷口,外麵隻一層淺黃色的藥液,還很快就乾了。
“愣著乾什麼?還不幫忙。”
魏亭裕出言,再度被縫合技術驚住的眾人回神,見小草在弄白布,就知道這是要最後包紮了,哪能還讓她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