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也沒什麼不好的。”小草的目光從花語的脖子跟手上掃過。
小草需要將脖子上的傷重新處理一下。
“姑娘需要做什麼,婢子可以幫忙的啊。”花語殷勤的說道。
“那就麻煩你了。”小草說著,先讓花語幫忙拿著鏡子,又時不時的讓她幫忙遞點其他東西,偶爾還跟花語說兩句話。
要說魏亭裕正常的時候,智商在線,心思敏銳,看著興致勃勃的花語,有一種捂眼的衝動,很想告訴她,殷勤過頭了,正常情況,放著自己不良於行的主子不管,對認識才沒多久的人滿前忙後的,嗬嗬……你家夫人已經有所懷疑了,這會兒正在套你話呢。
可是魏亭裕還不能提醒,這時候做任何事情,都可能露出破綻。
魏亭裕知道,彆看自己萱兒平日似乎有些粗枝大葉的,好像很多東西都注意不到,但是,那是因為那些東西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因為不在意,所以不關心,然而,一旦被她放在心上的事情,再細微的東西,都可能被她注意到,這一點在她對待病患時最為明顯。
現在萱兒已經懷疑了,事情被她放在心上了,而她的聰明,魏亭裕是深有體會的,她當真下了決心,廢了心思想要做什麼的時候,隻怕是……
魏亭裕向後靠了靠,伸手支在腮邊,碰觸到了麵具,對了,這也是個破綻,她知道自己是平陽侯府的世子,卻也不肯真容示人,是何道理?
不細究不知道,這一細究,魏亭裕有一種隨時都可能被他家萱兒叫破身份的錯覺。
等小草處理完,那傷口居然幾乎看不出來了,小草本來還想撲上一層粉,可是被魏亭裕堅決不允,就算這麼做,會加深小草的懷疑,但是,他也不能看她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哪怕可能隻是一點點的傷害,他也不允許。
小草倒也沒有執意,將領口拉了拉,勉強能遮住。
小草又從醫藥箱拿出一個小瓷瓶,倒了一顆藥吃下去,又拿了一種藥吃下去。
“姑娘,你吃的什麼藥啊?”花語好奇的問道。
“一顆是有助於傷口愈合的。另外一顆……”小草頓了頓,“能讓人看起來好像得了風寒的藥,不過是些旁門左道罷了。”想要完美的事情掩過去,小草覺得還是“躲”兩天比較好,雖然突然生病了,她娘會擔心,但是相比較而言,之前發生的事情更是不能讓她知道,小草也慶幸,之前出來的時候沒有驚動她們。
魏亭裕側頭看向外麵,有些時候,萱兒真的是無比的貼心。
因為是早產的原因,他身體一直不算好,萱兒陪伴的那幾年,可以說是用儘了心思給他調養,怕他苦藥吃多了,連飯都吃不下去,就變著各種花樣的弄給他吃,做藥膳啊,弄在點心裡啊,製成各種口味的藥丸子啊,有時候他故意裝作吃膩了不吃,她就各種哄,讓你覺得,你就是她捧在手心的至寶。
太美好了,美好到每次想起來,都會讓人有一種攫住心臟的窒息感。
“魏世子……”
魏亭裕轉過頭來,“怎麼?姑娘是要回去了嗎?我多讓幾個人送你。”
魏亭裕的聲音不僅有點啞,甚至還有點鼻音,感覺就像是……哭了?
“勞煩魏世子了。隻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詢問一下魏世子。”
“什麼事,姑娘隻管問。”隻要彆問他是不是薛亭裕,什麼都能告訴她。
“家裡人為我辦席宴介紹親友那日,魏世子是不是在禮物中,夾了其他東西?”小草其實已經沒打算問了,不然在之前離開的時候就開口了,隻是現在情況又有些不同。
魏亭裕沉默著,轉瞬間想到了一個或許可以打消小草疑慮的法子,“那是他留給你的。”
小草眼神微動,“所以,魏世子其實早就認識我的?至少是知道我存在的?”
“要這麼說,倒是也可以。”
小草勾起一抹笑,隻是眼神很淡,“我倒是不知道,他竟然還背著我跟人聯係過。不過似乎也不奇怪,認真算起來,他瞞著我的事情也挺多,就好比他的家世,他的出身……”
魏亭裕聽得脊背發涼。
“不過,其實這些也不怪他,畢竟,他身上本來就疑慮重重,是我從來就沒有問過,是我不好,不夠關心他。……”
魏亭裕很想否決,但是,他這會兒根本就沒法開口。
“他能將那麼重要的東西托給魏世子你,想必跟魏世子關係不錯,魏世子怎麼就從來沒去看看他呢?當然,這也可能是他的原因,他人沒了,魏世子能告訴我他的家世麼?皇城裡倒是也有姓薛的大戶人家,好像是魏世子外祖母娘家,隻不過,他們家好像沒有跟他情況相仿的人存在,倒是魏世子你,跟他的情況有點類似。或許他不是薛家人,他根本就不姓薛?”
小草還是平日那般,不疾不徐的開口,然而,魏亭裕後背都快被汗打濕了,偏上麵上還不能露出任何端倪。
魏亭裕想回到剛才,給胡亂找借口的自己兩巴掌,為什麼不直接否認了?就算萱兒有所懷疑,那也隻是懷疑,如果她肯定了,依照她的脾氣,就不會說這麼多,是直接“動手”了。大不了日後避開她,不再接觸,她懷疑又能如何呢?
怎麼就不多想想,為什麼麵對萱兒,就蠢了呢?明知道萱兒有多聰明,怎麼就輕忽了呢?其他時候要是這樣,還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事到如今能怎麼辦,自然是找借口繼續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