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著實讓人想不明白了。
宣仁帝將這件事拿出來說道,不是為了造成朝臣的恐慌,而是要讓他們引起足夠的重視,自己家裡邊也該好好的清查清查。
說一遍也就完了,擱置在一邊,等知道到底是哪一方的人之後,再進行進一步的商討也不遲。
接下來就是全國各地其他大事,比如泅水正值汛期,一定要多加注意,如果出現洪澇災害,要及時上奏及時處理;比如春種,因為地域性的差異,種植的作物不同,時間也有先後,同樣要加以跟進,不能出現大紕漏,尤其是去年出現災害的地區,更加不能疏忽;
還有各地的刑銘案件,該樹立典型的絕不手軟,殺雞儆猴;各府州縣地域的發展,有哪些值得推崇的,也不要吝嗇的予以褒獎。
等等事情。
對於官員回皇城述職一事,也要儘早的妥善安排處理,不可輕忽怠慢。
這些事情差不多了,接下來便是朝臣奏稟。
開平衛指揮使第一個站了出來,奏稟了昨日天水湖引蛇草引來蛇群的事情,因為恰好有人及時處理,才沒有引起更大的恐慌,也沒有造成傷亡,但事實卻是有不少人受到驚嚇,昨夜開始高熱,神誌不清,以致臥床不起。
而昨日的事情若是沒有及時控製,還不知道會引發怎樣的後果。
引蛇草的危害可想而知,據了解,皇城千裡範圍內都不存在這種草,而將這種草帶入皇城的人,究竟意欲如何尚且不知,總歸不是好事情。
而昨日使用引蛇草的人,乃是鴻臚寺卿所在的石家人,根據查明的情況,引蛇草乃是從南中而來,原本的目標是太後母族章承恩公府。
因為涉及到太後,宣仁帝的眉宇擰了起來,“繼續說。”
“唯。這裡麵牽扯到一樁石家與章承恩公府的一段舊案,動手的姑娘其實乃是石家上一輩的姑娘意外懷孕所生,那石姑娘出生以後記在舅舅名下成了石家女,實際上父親是章家人,現在的大理寺卿,石姑娘與她要對付的章俊良公子乃是兄妹,根據石姑娘的說詞,是她生母十幾年備受煎熬,整個人大部分時間都瘋瘋癲癲,對她非打即罵,讓她對章承恩公府懷恨在心,尤其是章俊良公子風流花心到處勾搭無辜女子,就跟當年的,咳,章大人一樣,她看不過眼,所以想要教訓章俊良公子一回,恰好知道引蛇草,讓家中長輩從南中送回來一些引蛇草的汁液,本想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手,不曾想當時還另有人知道引蛇草,及時化解了危機,也當場揪出了石姑娘,石姑娘已經被收押,等候發落。”
要從這會兒最為震驚的大概還是大理寺卿章大人,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樣,完全回不過神來。
“此女心思歹毒……不過要說石家,是不是都禦史那個兒媳娘家?”
“正是。”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家學淵源。”宣仁帝一句話,可以說就直接將石家打入地獄,現任的石家官員,不如立即被全部罷免,但是有這麼一個汙點在身上,那也是升遷無望,而遭了皇帝的厭棄,很快也會被其他人給擠下去。
作為鴻臚寺卿的石大人,差不多站在殿內隊伍的尾巴上,眼前一陣陣發黑,險些暈厥過去。
說起來真正的罪魁禍首應該是這位大理寺卿才對,然而男人花心風流在世人看來還真不算什麼事兒,而那石姑娘的母親,失貞,珠胎暗結,就罪大惡極了,那麼一個心腸歹毒的女兒,便是死也不足惜。
大理寺卿章大人卻在這個時候急忙站了出來,“皇上,臣願意將石家母女接回家中,對受到驚嚇的工公子姑娘們作出補償,萬幸是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傷,還請皇上能原諒她們母女一回,日後臣定當會嚴教管教,叫她好好做人。”
宣仁帝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看得章大人腿都有些發軟,宣仁帝才不鹹不淡的開口,“你倒還是個情種。準了。不過,身為太後母族人,當慎言慎行,克己自持,莫要丟了太後的顏麵才是。”
“微臣謹記。”
宣仁帝話頭一轉,“那引蛇草汁液可還有?”
“回陛下,有。”
“如此便送去太醫院,好好的研究研究,說不得能發掘些彆的用處。”
“陛下,已經被範小公爺拿走了。”開平衛指揮使有點訕訕的說道。
“那個混賬東西。”昨兒就已經拿走了,到現在就不指望他還能還回來。“也罷。下一道口諭往南中,讓他們弄清楚引蛇草的所有效用,一一寫明呈遞上來,引蛇草製成汁液帶往他處,防不勝防,倒是對於蛇群的控製可以多研究研究。其他的倒是不必多做什麼。”
太過重視,到時顯得心虛害怕了,對於宣仁帝來說,就沒有這樣的事兒。
宣仁帝治下,一向內緊外鬆,認真說起來,事情倒也不算多。
臨到散朝的時候,禮部尚書站出來,“陛下,三個月後太後千秋,七十大壽,是不是要開始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