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啟山停下腳步,“陛下,您有何吩咐?”
“通州城應該是守不住了,朕如果一開始就聽你的,不畏手畏腳,說不定早就席卷北地了。”趙蒹葭歎了口氣,陸啟山的計劃是真的很好,可她太保守,不願意把無辜百姓當棄子。
結果就是困守兩州之地,錯過了最佳的發展時間。
以至於,現在各地軍閥並立,再想席卷,難如登天。
“陛下宅心仁厚,自然不能如那些逆賊一般!”陸啟山急忙道。
“你不用安慰朕,是朕太優柔寡斷,心腸太軟,或許,朕就不適合當這個帝王。”趙蒹葭自嘲一笑,“天下大亂,兵災四起,哪有不死人的。
隻有大破大立,以殺止殺,才能真正的換來和平。
是朕,辜負了你的良苦用心。
隻可惜,朕明白太晚了!”
她向陸啟山一拜。
陸啟山臉色大變,急忙閃到一旁,“陛下,您折煞微臣了。”
“這一拜你受得起。”趙蒹葭道:“你離開通州吧!”
陸啟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去哪兒?”
“去安全的地方,比如.......北涼!”趙蒹葭說道。
陸啟山愣住了,“陛下,您要趕走微臣?微臣不怕死,微臣還沒有協助陛下中興大乾,怎麼能輕易離開?”
“時至今日,你還認為朕能中興大乾嗎?”
“當然能!”陸啟山斬釘截鐵的道:“臣,從未懷疑過!”
“陸卿不愧是先帝看重的人。”趙蒹葭滿眼讚賞,但是,事到如今,通州已經徹底沒有退路了。
所謂驅虎吞狼,不過是引更厲害的強敵來罷了,隻是延緩時間而已。
“臣,不去北涼,就在這裡,守著陛下!”陸啟山說道。
“這天地下可沒有比北涼更安全的地方了,你難道就不想跟家人團聚?”
陸啟山苦笑一聲,“陛下果然知道了。”
“陸卿還要瞞朕多久?”
“臣不是有意隱瞞,實在是不願意將妻兒卷入這一場風波之中,請陛下懲罰。”
“陸卿知道不少吧?”
“臣知道不多!”陸啟山跪在了地上,恭聲道:“神宗皇帝對微臣有知遇之恩,陛下對微臣同樣有提攜之恩,臣寧願死在通州,也不願意去北涼。
這是微臣的誌願,就算我家人知道,他們也會理解。”
趙蒹葭特彆想說,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可話到嘴邊,她問不出口。
她神情複雜,陸啟山的忠,不摻絲毫雜質,即便遭受磨難,卻始終沒有痛恨過大乾。
跟陸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陸啟山。
“不要把在我的身份告訴他,永遠不要!”趙蒹葭道:“你可能做到?”
陸啟山低著頭,沉聲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會守口如瓶!”
果然,他知道!
趙蒹葭滿嘴苦澀,聰明如陸啟山,怎麼可能會猜不到自己的身份。
這些日子,他一直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
她突然有些不知道如何麵對陸啟山了。
“你......”
“臣還有一些事物要處理,就先行告退了!”陸啟山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