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親暴斃,當年要不是南迦老師鼎力支持他,尚未成年的自己,又豈能登臨?
可以說,他內心非常敬重南迦,那種感情,早就超越了普通的師生。
中土人講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天佛教義蛻脫釋門,釋門也是非常敬重師長的,而天佛教義甚至還加強了這一概念。
他怎麼也沒想到,金陽關丟了,自己的老師也死了。
他強忍著悲傷繼續看兒子寫的信。
看到釋無道說,自己決定死戰,擊退秦軍,再也繃不住了。
“南嶺沒有險地,無處可鎮守,可以後撤呀!”
釋長生急忙走到輿圖前,不過釋長生儼然是知道這一點的,他在信中說:“若是一味的退讓,遲早還是會輸的,秦人武器太強,再高大的城牆都無法阻攔,此地有沒有大江大河,無法以水淹之,以大火攻之。
唯有平原上,借助戰象的凶猛,或許能有一戰之力。
此戰之後,或許能打開局麵。
若贏了,秦人必然投鼠忌器。
若輸了,請父親恕罪,孩兒不孝了!”
釋長生長歎一聲,“癡兒啊,不隻是金陽光一個地方失陷,其他四個方向也有秦軍的蹤跡,輸的厲害呀!”
不隻是金陽關擊破的消息,這兩天,陸陸續續的壞消息傳回來,他甚至不敢透露出去辦點,都是把自己的心腹大臣叫過來,暗中商量。
這些秦軍人數不多,但是每一支隊伍,戰鬥力都相當的強悍,而且一路勢如破竹,絲毫不拖泥帶水。
他引以為傲的大軍,在秦人麵前,就跟紙糊的一樣。
若說,一開始認輸隻是一個想法,那麼此刻,這個想法已經深深紮根腦海,揮之不去。
而此刻,看到兒子的信,他又覺得可以再等等。
要是兒子贏了,還有希望。
若是輸了.....他也不想再繼續打下去了。
“陛下,呼衍地澤求見!”
聞言,釋長生臉色一變,又恢複成了淡漠的樣子,“宣!”
很快,呼衍地澤進來了,納頭就拜,“小臣參見天佛皇帝陛
下。”
釋長生卻沒有讓他起來,而是冷冷的看著他,“進宮做什麼?”
呼衍地澤道:“小臣進宮,是來給陛下獻策的。”
“獻策?這一次又打算怎麼坑朕?”釋長生冷笑一聲說道,不是他沉不住氣,屬實輸的太難看了,要不是這狗東西突然冒出來,這一戰未必能打起來。
“陛下說笑了,小臣對陛下拳拳之心,日月可鑒,又怎麼會坑陛下,坑天佛呢?”呼衍地澤神情嚴肅道:‘這一次,金陽關失守,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釋長生冷笑一聲,他差點沒忍住把南迦戰死的消息說出來。
但是這件事不能說,最起碼當下不能說,南迦威望很高,他戰死的消息傳開,民意沸騰,他要是認輸,百姓會罵死自己的。
“秦軍入內,來到了咱們的主戰場,優勢在我們。”呼衍地澤分析道:“秦人擅長遊擊,所謂遊擊,就是草原的戰法,不斷的騷擾,然後出其不意,以戰養戰。
這種戰法,甚至還勝過草原,有些時候,小臣都分不清楚,這大秦皇帝,究竟是中土人還是草原人。
不過,秦人雖然厲害,可終究人少。
我們隻要不斷的侵擾,就能阻礙他們的行軍速度。”呼衍地澤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此一來,他們必然投鼠忌器,在我們的監視下,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我們的視線。
這種時候,最忌諱的就是衝鋒正麵打擊。
因為秦軍火力太過充沛,哪怕是戰象,都不可能正麵打贏。
這一點,我匈奴帝國已經無數次證明。
除非咱們的盾能夠抵禦大口徑的火炮,否則絕對沒有勝利的可能。
隻要不斷的騷擾,出其不意,秦軍定然會出現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