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四大懸案(1 / 2)

“原來當年打黑拳的是你小子,我說嘛,十年前的四大懸案總算解開一個。”山羊摸了摸胡子,作恍然大悟狀,一臉的不可思議道:“所以嘛,這個世界就像是幾道難解的數學題,雖然難解,但是總有標準答案,舉一反三,剩餘的那三個我倒是有興趣找找結果了。”

“這種事情的答案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少來了,你還真當自己是福爾摩司,就是福爾摩司也有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時候。”戴蘇愣是沒給山羊餘地,這小子的損嘴也是忒厲害了些。

他是相信運氣說的,他一直認為世界上所有的成大事者無一例外都擁有常人沒有的運氣,而那些有關成功的總結無一例外都是狗屁。

“戴蘇,你小子就是過於激進。”這不他立即遭到了老孟的反擊:“不嘗試一下怎麼知道結果呢?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和以往一樣我挺山羊鄙視你。”

“一個寫好了套路的世界,這純粹是瞎折騰。”戴蘇雖然有些鬱悶但還是不甘示弱,“真理隻有一個,你們倆是一對白癡。”

“喂,你們這幫吃貨還想不想知道真相了。”被閒置在一旁的劉星犯起了嘀咕,這不說吧,你們一個個來了神,說吧,你們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索性打了個圓場的劉星也翹起了二郎腿,半晌在肉猴強烈的催促之下,他才雙眼一迷離又進入了回憶世界…

古語雲胸如波濤而麵平如鏡者可拜之上將軍:南京就是這樣的一座城市,從表層看去,靜謐從容,與世無爭.實則內心充滿激情的浪花,湧動著向上的暗流。當然,曆史長河裡的六朝君王都把這裡設置為都城,正是曆朝對城市氣質的把握不儘合理,後來的他們表麵死於陰柔,實際被綿鋼所傷。南京是一座綿裡藏針,不,藏鋼的城市。

千熹年的菊花台公園附近熱鬨異常,這個特殊的年份讓更多的人陷入了一種激越的情緒,人是這樣一種動物,所有的焦慮不安都是外界情緒影響到的。你這邊說個油米漲價,那邊超市馬上排成了長龍,那邊說個金融危機需要大裁員,這邊馬上就多了一大堆帶著腦白金送禮的自危者。有鼓吹千喜年結婚天長地久的,結果婚慶公司開了無數的分店,賺得是盆滿缽滿;更有那些鼓吹世界末日的,又極大地肆放了人們的恐懼感,於是犯罪和違法事情的發生又成了政府擾頭的問題。

中國人在任何情況任何時刻更進一步,都會受到輿論的影響,我們的社會常常會限入發展的困頓,很大的一個原因在於不良媒體的“挑撥”作用。這幾年諸如“我爸是李綱”,“不帶套不算強奸”諸如此類的宣傳,且不說新聞的真偽和道德取向,它們的存在不僅敗壞了警察的公眾形象,違背了真善美基準的原意,刻意地把自己締造成孤單英雄,搞得輿論一片嘩然。把這些個人英雄主義和表現主義剝離開去,剩下的是什麼?是公眾信任感和對立情緒的劇增,這種偽正義的揭露實則是社會的一股逆流,我們也可以把他歸結為一種惡意炒作。有炒作自然就有人氣,郭某美這種千夫所指的貨居然也堂而皇之地進入某電視台的采訪間,小明星霍某和黃某的對 K 則更是人氣火暴,我們的時代正逐漸進入了一個隻要有信息就胡亂汲取的畸形時代。

相比而言,那時候的南京城區還算沉靜,還沒有如斯瘋狂。不過有兩個地下市場還是異常火暴:一是新興的蘭花市場,在諸多玩家的傾力追捧下,一株頂級的蘭花價格已經飄在了百萬以上;另外就是紮根於榜眼樓附近的地下自由搏擊市場,以追求血腥刺激為賣點,一場比賽的收入也有百萬以上。算是兩個暴利型的行業。

菊花台坐依南京的南側,是小行裡的一個公益公園,公園雖然不大,但是攘括了以上兩種火暴的運動,並大有蔓延開來的趨勢。南京最高檔的蘭花都是從這裡經過首次分配,然後才進入更加高檔的市場,基於這個原因,前來淘寶的人員也就眾多,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從騙子到傻冒,從淘金者到獵豔者。我這可不是瞎說,蘭花是高檔之花,那些出沒在高檔場所品位優雅的女士們對此也是趨之若騖,她們的到來又無限地擴大了菊花台蘭花市場之外的市場。以淺綠為主題的菊花台公園恰恰就在警院的對麵,這種地理上的優勢帶來了兩個後果,警院有經營細胞的人士,以男士居多,在對麵批發蘭花然後經過精細地照料、包裝再轉賣給秦淮、鼓樓那裡的玩家市場,整個利潤在 200% 到 500% 之間,造就了不少的富翁。他們風流瀟灑、出手不凡和不少的愛“蘭”女士發生了許多浪漫故事,那是後話,暫且不提;另外一個後果就是警院的女生們,開始學會甄彆所謂的地攤貨和高檔貨,她們流連於蘭花市場,成為捕獵者和被捕獵者,幾相糾纏,也發生了不少傳奇故事。

這是個喧鬨的世界,隻要有年輕男女的存在,那就一定有許多許多許許多多的故事。不用炒作也能流傳的我們把他們當作經典,流傳很久的經典可以謂之傳說。

暗藏洶湧的警院和麵似寧靜實則喧囂的菊花台公園湊在一起,注定了要催生傳說。

趙小曼的性格很慢,倒也不是拖拉。

很多時候,她隻是喜歡把自己沉靜在這種慢吞吞的節奏之中,她喜歡這種麵臨選擇時候的猶豫,她稱之為“可咀嚼的有味的人生”。小曼喜歡懷舊的平房,粗糙的藤椅和在簡陋的四角櫃上放著一台老式的留聲機,在最舒緩的音樂之中自己一個人慢慢地閉上眼睛,跳著悠閒的肚皮舞,她是一個活在自己世界的人,仿佛金庸小說裡的白馬女子穿越時空而來,“那都是很好很好的,但是我偏不喜歡。”

劉星曾大讚她是他心中的李文秀,為了她他願意做她身側被牽著搖來晃去的那匹白馬。

“西遊記裡的白龍馬不也是人變的麼,能和清新自然幽雅恬靜的小曼走在一起,那是多麼悠閒的一種戀愛狀態,走路都能走出花來。”劉星曾悶騷地讚歎過。

大凡小曼這種慢性子的人都喜歡花花草草。對於氣清、色清、神清、韻清於一身的經典蘭花她是尤為鐘愛。隻要菊花台有大型的蘭花展,她都好奇得象個瘋子,這也愛不釋手,那也放之不下。如同一個初為人母的少婦,臉上滿是幸福的光芒。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劉星才知道原來她的祖父和父親都來自於蘭花中的極品墨蘭的故鄉,很小的時候趙小曼就在這芬芳清雅的氛圍中成長,後來她祖輩遷徙才來到了江蘇,不過她的家前屋後還是都種滿了這種美麗的花兒。

一看到了公園裡美麗的蘭花,她仿佛又回到了自己那可愛的故鄉,仰躺在那一片姹紫嫣紅的芳香世界裡。誰不以自己的家鄉為美的藍本呢,這種樸素的情感是不足為外人所理解的。那時候的趙小曼白衣飄飄地在蘭花市場逛上個半天那是常有的事情,遇見高級的蘭花展甚至一日三餐都要忘記個一大半,劉星對此自然是難以理解。

就象趙小曼對劉星他們為什麼喜歡揍人與被揍統一的散手科目一樣,彼此對視的時候都象是在看怪獸一般。

警院每個係都有為期一周的勞動周,所謂勞動周,大家都懂的,就是休息周了。

也許是警院的領導感覺到學校的氛圍太壓抑了,於是創造性地發明了這麼個娛樂周,讓年輕的男男女女們多些自由的空間,自由組合組合,以防止肥水流到外人田裡情況的出現。就這麼一個舉動,警院的領導頓時人氣上揚了一千多點。周中的菊花台倒沒有什麼大型的活動,整個公園也變得靜謐起來,那是一種適合約會的氛圍,猴子約了霍青蘭去蘭花市場看月亮,防狼意識超棒的小霍同誌一把把趙小曼給拖了去,為了消滅燈泡,也為了緩和自己剽竊情書的愧疚之意,猴子也把剛換上球衣準備踢球的劉星給一把拽了過來。

“星星,陪我和小蘭去菊花台看蘭花。”劉星摸摸猴子的腦袋,詫異地問道:“看蘭花?你沒中暑吧。”

猴子不滿地諾諾嘴,搖搖腦袋道:“去你的,都過冬了,中個 P 暑啊。”

劉星一邊換著球鞋一邊調戲著猴子道:“要不你去踢球,我幫你約會去。”

猴子搖頭一笑,給人以無限遐想低聲道:“友情提示一下:夫子廟那個吆喝可是很有名哦,它叫做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然後他猛地衝往宿舍門口,大聲叫嚷:“趙小曼和俺娘子一起去菊花台,報名者從速。”

話音未落,劉星已經如離弦的箭一般跑到了他的身前,一記黑虎掏心打斷了猴子的吆喝,然後再一個上步捂嘴的動作,把猴子給悶了個半死。 猴子這才知道為什麼連教練都驚歎於劉星的速度,那是真快,自己隻喊出了幾個音節,這小子居然穿了半隻腳的襪子就直接鑽自己麵前來了。

還有,慢,剛才他捂我嘴的時候是什麼氣味,我靠,劉星的襪子已經兩個星期沒洗了吧,猴子一邊想一邊嘔吐起來。 半晌之後,西裝革履的猴子正色說道:“牛魔王你去可以,但是一定要洗手洗腳,否則,老子拚著不去會阿蘭,也不給你小子半點機會。”說完他繼續嘔吐起來,大有不嘔出個把器官出來決不罷休之勢。

然後劉星跟個小媳婦似的洗了腳,還破天荒地洗了襪子,宿舍的老大老孟看了之後,竟然激動地落下淚來。後來小山羊詢問他的時候,他才回答道:“激動個 P 啊,我是感謝我家老祖宗,我的祈禱他終於聽見了,要知道劉星那盆襪子已經揣在我床底下兩個星期了,跟他媽的臭豆腐加工廠似的,感謝上天,我總算回歸了人間啊。”

這麼個感動啊,眾人皆倒。

菊花台公園偌大,四人遊,兩男兩女,自然地分成了兩個小團體,猴子樂不可支地看了劉星一眼,然後作了個詭計得逞的 V 型手勢。

劉星故意裝作沒有看見,其實他自己的心裡也有一炭火盆在熊熊燃燒著。

勞動周是被閹割的,等到複雜的批條子程序完成,已近傍晚,蘭花的買家賣家已經不是很多,隻有一位 40 歲左右看上去很精明的眼鏡在吆喝著自己唯一的這支蘭花,他忽悠起來倒是頗有幾份真誠,大凡騙子都是這麼個造型吧:“諸位,看到我的蘭花了麼,和雲南鎮省之寶素冠荷鼎有幾分相似吧,哎,對了,這就是從那株神蘭旁邊采集而來的,近朱者赤,近皇帝者…太…厄,不,宰相。再說了我這可是愛情之蘭,據說啊,這蘭花長在懸崖邊上,是野生蘭花中的極品,一個剛結婚的小夥子為了把蘭花送給他的結發妻子,自己摔下了懸崖的同時用力一拋,這蘭花自己啊,神氣地飛到了她愛人的手上,哎,巧了,就要這個不偏不倚的感覺,諸位請看:上麵還有鮮紅的血漬呢,你們看,你們看。”

他的介紹很有噱頭,趙小曼的神色凝固了,帶著點期盼又帶著點狐疑:“那個大叔,你所說的都是真的麼。”

劉星一拉她的胳臂,悄聲道:“小曼,你不會連這種江湖騙子的話也信吧,這騙術也太三角貓了。”

“大叔?還是叫哥哥吧。”對邊的中年人露出了豬哥一般的笑臉,然後看著劉星表情漸變,回答得甚至有些憤怒:“當然是真的,要不是那位新婚妻子怕睹物思人,還不肯買給我呢。你們要不,要就一口價 500 塊,還價就彆說了,彆浪費大家的時間和精力。”

劉星忍不住靠了一聲:“我去你丫的,就這破蘭花賣 500 元?”

“老子就不愛聽了,我這蘭花哪裡破了,你看品相高潔、清雅,你看葉形,該飽滿飽滿,該玲瓏玲瓏,是極品之蘭,要不是看這位小姑娘和它有緣,500元?給我 5000 也不見得賣。”

“500就500,我買了。”趙小曼咬了咬牙,劉星大驚失色,“不會吧,小曼你被這騙子給騙了。”

“不識貨,我出 5000 。”一個精瘦的男子突然冒了出來,語出驚人,這小子應該是從騙子身後埋伏好的吧。劉星嘿嘿一下,樂了,想這就是傳說中的托吧,目的自然是為了抬價。

“丫的,速度不慢啊。”

趙小曼的臉色倒沒有太多變化,她的眼神緊緊鎖住了那侏蘭花,著魔了一般道:“我也出 5000 。”

“你瘋了?小曼。”

劉星連忙上前阻止,那時候的大學生一個月的生活費也就 500 多塊,為了趙小曼展顏一笑,哭喪臉的劉星已經決定捐出這個月的全部收入了,那料到這美女一根筋。這麼大一頭獅子開了血盆之口,我還怎麼活啊。

那邊的托倒也來勁,繼續出價道:“我出一萬。”

“我倒,托兄,你不是托塔李天王吧。”

趙小曼凝目看了他一下,不無風度地說道:“這位先生,這株蘭花對我很重要,你能不能割愛,一萬元的價格我也願意接受。”

劉星差點沒暈厥過去,可那邊的瘦男子看準時機並不讓步,“不好意思小姐,這株蘭花我也要定了。”

這年頭瘋子總是成對出現的,瘦子在準備交易的時候,後麵突然有人喊了句:“慢。” 來的是一個胖子,大約有 30 多歲,最顯著的特征是脖子間的項鏈比劉星他們家狗鏈子還粗,“你們也彆爭了,我出 10 萬。”

劉星被氣樂了,這算哪門子事情啊,在心愛的女子麵前表現一下的機會被這兩個絕世奇托也破壞了個乾淨徹底,“ 10 萬?裡拉啊?”劉星不屑地看了對方一眼道。

趙小曼站在劉星的身側並未言語,她也懷疑這兩哥們是托了吧,還是很傻的那種。

“ 你拽什麼拽,老子出15W!”

“ 多乎哉不多也,我出20W !”

“50W!”

喊到 50 萬的時候,瘦子終於投降了,他很有禮貌地伸出手來,“龔總,還是你狠。”

龔胖子也一臉微笑,道:“多謝楊總割愛了。”

不是托,這胖子居然拎來了 50 萬的現金,連公文包一起給了賣蘭花的男子,那男子差點沒幸福地暈厥過去。

胖子不緊不慢地在前麵走著,不時對蘭花嘖嘖稱讚道:“好一株墨荷鼎啊。”

“墨荷鼎。”趙小曼重複了一遍,臉色突變,道:“劉星,我們跟上他。”

劉星對身邊這個著魔的美女是無可奈何,無奈地道:“小曼,你不會是看上這胖子了吧。”

“去你丫的。”趙小曼撅了個嘴,道:“我們和這胖子談談,看他能不能把這株蘭花轉讓給我。”

劉星一本正經地答道:“能。”

趙小曼驚喜地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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