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殘酷真相(1 / 2)

狂歡似的的歌舞一直折騰到了淩晨兩點多鐘,四個疲憊的醉鬼又被戴蘇拖到了避風塘吃夜宵。

什麼夜宵,酒的盛宴,最後大家的眼裡隻有滿地亂滾的啤酒瓶。

“下麵一個節目,去東郊國賓館洗妹妹。”戴蘇意猶未儘地叫囂道。

“洗個 P 妹妹,我連脫褲子的力量都沒有了。”山羊和老孟早癱倒成了爛泥,猴子大聲地抗議道,“彆玩了,睡覺睡覺,哪個敢阻擾老子夢見周公的老婆,我跟他拚命。”

於是,一堆走路東倒西歪的醉鬼回到了珍珠飯店,經過停車場的時候,劉星看到了那輛耀眼的紅色 TT ,“那不是小曼的坐騎麼,這麼晚了,誰把這車開過來的。”

戴蘇搖晃著身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你看錯了,那就是輛...非南京牌照的車。”他一把把欲上前看個究竟的劉星給拽回了電梯。

珍珠飯店 503 是個總統套房,打完折也得 1000+ ,劉星抱怨戴蘇奢侈,戴蘇則說劉星羅嗦,反正有人買單,你客氣個屁啊。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家在南京的戴蘇並沒有回家,他幽幽地道:“阿星,離婚的人,心在放牧,我其實很喜歡這種自由的狀態。”

戴蘇稍微控製了一下情緒:“小曼在,老子還得監督你彆跑錯房間。你心不癢癢麼?心愛的人就在你不遠處,你感受到了她的呼吸,她的發香,她的一切一切穿越了 3000 多個日子開始與你的命脈相聯,這種感覺真是美妙。”戴蘇看著劉星發騷並不言語,隻是他的嘴角漸漸地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

“不過,這娘們,不提也罷。”

“什麼叫不提也罷,見小曼可是我這聚會最大的願望。”

“困了,睡覺吧,你這重色輕友的家夥。”戴蘇有些不耐煩地回應。

珍珠飯店的房間倒是挺大,優雅的紅地毯讓人心醉。可套房的空調把溫度調試得有些高,兩個人索性都抓著被子打了地鋪。戴蘇一臉沉鬱,劉星也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終於開口道,“為什麼對於明天的聚會,我少了一種期待。”

戴蘇笑笑道:“所謂聚會對我來說在今天就已經結束了,我最好的朋友最想見到的人無非就是你們幾個,現在該吹的牛已經吹了,該摟的小姐也摟了,就連不該打的架也都打完了,一切也就 GAME OVER 了,明天對我來說是個程式,走走過場即可。”

劉星這才想起戴蘇的前妻張夢,她也是特警一班的四大名花之一,此刻的兩人分手已經一年多,劉星的聲音有些尷尬:“戴蘇,就真的不想再見一麵麼?”

“見又如何,不見又如何?往事已矣,我甚至覺得和她是人鬼殊途,就不應該在一起的。”戴蘇的眼中有一層繚繞的煙霧,張夢和他是老鄉,十四年前兩個人被安排好似的巧乘一輛大巴去龍潭報道,後來學生會的外聯部,張夢又成了戴蘇的引薦人,再後來,兩個人都留在了南京工作。戴蘇留在了警察係統,張夢因為父親的關係調到了省政府的接待辦當內勤。後來的後來,兩個被動的人經過一次緣分安排的相親,走到了一起結婚生子,甜蜜了好幾年也讓劉星豔羨了好幾年。

戴蘇結婚的時候,劉星和他開了個玩笑,大體意思就是美女奇貨可居,小子要當心。戴蘇問他當心什麼。這小子本想說當心色狼,後來想起剛才停車的時候被一小號牌的駕駛員堵了十幾分鐘,他罵了句狗倚人勢,後來門口的保安悄悄地告訴他:這是某某副省長的車,劉星才訕訕離開,於是隨口說了句:當心省首。

劉星自帶烏鴉嘴的功能,不幸而言中,最後讓張夢出軌的就是一個高官,副省級高官。這個誤會糾結的時間有些過於長久了,以至於大家都變得不耐煩起來,當年的愛情也就隨之深陷泥海,再難自拔。劉星抬頭仰望了下天,覺得愁雲密布起來。

此刻,戴蘇也是一樣的想法吧。他幽幽地道:“劉星,十年了,結婚的也好,不結婚的也罷,你覺得我們還是當初剛進學校的那一張白紙麼?沒被汙染過的純純小白兔早離開我們那沒有養分的草地了,他們就剩下了形體,靈魂已經歸於毀滅。”戴蘇有些憔悴,劉星這才發現他身上的那件米色馬甲,竟然還是當年張夢親手編織的那件。

“愛是這麼奇怪的一個東西,你想放下的時候其實你放不下,當你真正放下的時候,你的生命已經到了一個拐點,這個拐點處父母已老,孩子已經大了,生活的真幻變得兩茫茫起來。”

“老戴,還相信愛情麼。”

“相信個屁。女人,一邊和你發消息或一邊正躺在彆人懷裡發春,我記得你當年的偶像是張柏芝,你說你喜歡她的理由就是《喜劇之王》裡呈現的自然純,多年之後,你現在說這是不是一種諷刺。”戴蘇的米色馬甲上有幾處小洞,尖聲道:“彆看了,我用香煙燙的,憤懣的時候恨不能撕碎了它,可是後來,最想穿的竟然還是這一件,這是個矛盾的世界,還是我根本就是一個矛盾的人。”

劉星看著戴蘇無聲地歎息,把手放在了他寬闊的肩膀上。

“劉星,時間過得可真快,一晃我們離開警校十年了,那些摔摔打打的日子已經去了 3000 多個日子。我們當初的理想,我們所追尋的生命的意義,真的找到了麼?”

這話太他麼的深奧,也不適合在酒後談論,劉星茫然地搖搖頭,戴蘇說柏芝的時候,他想到的是程曉東更老的那首《比我幸福》:請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值得我對自己殘酷。

戴蘇指著夜色中的南京城,滿臉的憤懣,旋即笑道:“南京是這麼一個城市:寧靜中夾雜喧囂,所以它更象是一個BZ,期待這種喧囂,那是寶馬的馬達聲,遊艇的引擎聲,永不是我們口袋裡的硬幣撞擊的聲響,這個世界有錢才美,才可愛的。”

劉星默不作聲,朋友是這麼一個詞彙,當兄弟需要宣泄的時候,你是他的避孕套,無論他捅多大的簍子,你都要給他撐著。些許刺耳的廢話,就當自己是個回收站得了,他心裡其實並不讚同戴蘇的唯金錢論,戴蘇早看穿了他的心思,“不說我了,說說你的小曼,真的歲月靜好,昔人依舊麼?”

劉星臉色一變道:“夠了,我不喜歡將她和彆的女人相提並論。”

“夠個屁,除了我說,還有誰會說。”他的眼神並不淩亂,那不是一個醉鬼和憤青的眼神,甚至有些堅毅的色調:“老孟和她來自同一座城市,她的那些故事有沒有對你說過?劉星,在這個殘缺的世界上沒有什麼人是完美無缺的,我這麼說是給你打個預防針。”

劉星看著他,不發一言。

戴蘇了解自己的朋友,這種無聲的狀態,是劉星最可能爆發的時候,果然,劉星的眼中冒出了一團火,揚聲道:“戴蘇,當年那場自由搏擊還沒打完是吧?”

戴蘇點點頭,一臉的雲淡風輕:“劉星,其實我不需要你讓我,比賽什麼時候都可以打,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一次正名的機會。”

戴蘇也是一個有底限的人,他這生平最不願意提及的事情有兩件,一件是全國警察係統自由搏擊的冠軍;一件是自己娶了號稱全世界最溫柔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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