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胖子在十年之後遇見劉星顯得尤其親熱,這個曾經視金錢如糞土的男子讓他充滿了好奇,居然有人麵對50萬元現金的時候可以保持這樣的一份淡然,要知道當年的50萬足以讓劉星在南京的新街口買上一幢很有檔次的彆墅,10年之後的今日那50萬可能已經變成5000萬1個億了。
他是明顯被劉星給嚇著了,當年的劉星分明還是個穿著假耐克的學生,他身邊的女子雖然美麗動人,但也是那種天生麗質,時下最昂貴的化妝品和奢侈衣物還未和他們結緣。他們之所以對金錢無動於衷,是因為沒有受到社會大染缸的侵蝕吧。他曾經幼稚地想道:要是多少年後我再遇見他們,他還愛著她,他們之間還未失之聯絡,那麼我一定會把這個小子引為知己。要知道當時的胖子幾乎到了玩物喪誌的地步,因為劉星他們的出現,拯救了他的信仰,也於是才有了後來轟動全世界的紅色聯盟。
這個一直崇尚單身主義的胖子甚至有另外一個說出來讓所有人都會嚇一跳的想法,他甚至決定把劉星當成自己財產的唯一受贈人。誰都知道胖子多金,但是究竟怎麼個多法誰也不清楚,“人才”要是知道師傅有如此想法的話,估計能活活用嫉妒的眼神把劉星殺死,這麼說吧:胖子的財產用百元大鈔鋪的話,可以從小行鋪到新街口,還不帶直徑一毫米的縫隙。
胖子為劉星打圓場道:“人總有疏於防範的時候,尤其是高科技的產品更是防不勝防,劉星並不精明於此道。”
“聽到了麼,高科技防不勝防?”劉星揚了下眉毛,挑釁似的看了崇譯文一眼。
“隻有笨蛋才喜歡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崇大小姐也是並不相讓。
“你…”劉星有些語塞,然後在心裡默默地說道:老子好男不和惡女鬥。
胖子他們在微電子方麵的能力算是驚人,但是劉星這次被人下套的手機之所以被覺察出來,那是因為胖子他們事先對公安係統的所有手機進行了串號的對接,即便如此,對方還是用最新的高科技捉弄了他們一把,這讓胖子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劉星看到的龔胖子之所以沒在第一時間認出來那也情有可原,實在是因為這胖子這麼多天的寢食難安當中減了不少的肥膘。舉個簡單的例子,以前的胖子或是肥貓鄭則仕級彆的,現在最多也就一大號郭德綱。
劉星這邊是剛從竹園出來,胖子噸位不小的CTS很快地跟了出來,他那有些滑稽的小腦袋掛出了車窗,朝劉星很風騷地擺了擺手:“多年未見,哥兩個,去喝一個。”
劉星自然是沒有拒絕的道理,張小斐還是張夢,這個問題想得他有些頭大。無論是哪個,都會讓他的心靈狠狠地受到一次創傷,他甚至希望奇跡來臨,並不是這兩個“親密”的人所為。他心裡也知道,這個概率實在是太低了,低到他現在隻想把自己灌醉。
胖子和劉星都是戀舊的人,他們夜宵的地址選擇了南一片南京人最喜歡的自然居,倒不是那裡的食物有多誘人,那裡的服務小姐美到何種程度,實際上就這三個字一掛出,放佛一個老朋友在遠處向你招手。
“金陵乾啤。”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喊出聲來,胖子和劉星對視一笑:“很多事情都是習慣使然,遙遠的兄弟不因為時空的改變而變得疏遠。”“劉星,我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這十年來我們一直都有交流,也許是用磁場,也許是心在飛揚地傳送著信息,總之我感覺我們並沒有分開多久。”
劉星有些欲哭無淚,眼前的胖子要是個絕代美女那該有多好啊,這番真摯的表達猶如表白,劉星尷尬地咳嗽了兩聲,心想這胖子不會是“同誌”吧。似乎看出了劉星些許的尷尬,胖子轉換了話題:“那個趙小美女現在在哪,你們現在還有聯絡麼?”胖子對趙小曼的GPS定位在他們聚會之前就已經開始,畢竟張遠是他們公安廳的榜單人物,而趙小曼這個警察的身份棄之不用就甚為可惜了,於是泰州公安局的警務通手機比其他兄弟市縣的遲到了一周左右,其間原因和內容不言而喻。
即便沒有這茬,戴蘇小子的手機也是在廳裡掛號的,他所在的那個方位就是張遠和趙小曼的方位。胖子問這話有些試探的味道。他雖然此刻露出了燦爛的微笑,但是劉星的警惕性卻沒有降低。他可不是傻子,裝作苦笑道:“龔總,看來我們的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
龔士龍大笑道:“劉星,你還不笨,其實吧,張遠被通緝的第二天我們便追蹤到了趙小曼的手機,其中聯係得最多的就是你,雖然你們選擇了一個可以屏蔽手機信號的地點會麵,但是所謂魔高一丈,嗬嗬,我們事先已經對趙小曼的手機做過專門的定位和竊聽,所以再神的孫悟空,見到如來也隻能恭敬地問一句:今天你吃了麼?吃飽了沒事乾彆玩我。”
“有你這麼胖的如來麼,天庭還不被你壓扁了。”胖子看著劉星苦悶的眼神,不無唏噓道:“隻不過要是你小子把你心愛的女人給出賣了,老子就不會再在這裡跟你喝酒了。”
劉星苦笑道:“都不知道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胖子,我想殺了你,那麼丟人的對白都被你聽得一清二楚。”劉星說的是趙小曼臨走的時候對他說的那些話,她明確地表達她在這個危難的時刻絕對不會離開張遠,自己不過是一個感情的棄兒。
“這有什麼丟人的,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該表白的時候上了刑場也得說,不過話說回來,大難臨頭不選擇單飛,那姓趙的女子也是奇女子。”胖子看了看正憋紅臉吹瓶子的劉星,安慰他道:“放心吧,這事老孫和小崇他們都不知道,那些對話都被我刪除了,我胖子雖然貪功,但是不靠出賣朋友發財。”
劉星感動地看了他一眼,道:“如此一來,那你不是也違反規矩了麼。”
“屁的規矩。”胖子大笑道:“我問了自己是不是值得,然後我就釋然了,我不是如來麼,如是輕鬆,自由來去。”
“厄,這麼個如來啊,嗬嗬,那我們為釋然乾杯。”劉星舉起了酒杯,他討厭恭維,覺得很多時候特彆是表達感激的時候說太多的廢話不如好好地乾上兩杯。兩個人觥籌交錯,臉色都變得異常紅潤,劉星的話匣子也開了道:“胖子你也老大不小了,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娶老婆,是不是那方麵有啥問題。”
“去你丫的,老子的飛彈可以打穿裝甲車,”胖子酒一高,也是什麼牛都敢吹的主:“老子之所以選擇單身,那是因為我沒你那麼幸運遇見一個趙小曼這樣的奇女子。”
“嘿嘿,胖子,你小子會說人話,這是你的…優點,那麼照你這麼說,我這辛苦十年還算幸運。”
“幸運,幸運,人有個固定的目標當然幸運。”胖子是真有感慨。
“哦。”劉星若有所思地道。
“哦個屁,乾!你他麼的養金魚呢!”胖子不再研究飛彈,開始研究流星雨,一壺啤酒從劉星的頭上傾瀉而下,劉星愣是沒有罵出一句完整的話就倒桌子底下去了。
一堆瓶子,兩個醉倒的人。劉星睜開眼睛的時候,唐茵正在他的身邊,他身上的衣服已然被換掉,一床溫軟的九孔被正蓋在自己的身上,唐茵的眼神熱烈而奔放,老板這回照唐茵號碼時可熟練多了,幾句話說的唐茵羞愧難當:“美麗的太太,你那老公又跟我要爐子了,您看你是不是帶些炭火來,省的您再來跟我要。”
“貧嘴的人生意往往都不會好。”唐茵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她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劉星扛上了出租,然後一路南下。“劉星,你少喝一點會死?”
“不會死,但是喝不醉不如不喝。”
劉星看到唐茵的時候會突然感覺自己很年輕,就像那25歲時候的自己一般,眼神清澈,動機純良。他的回答也是發自肺腑,唐茵歎了口氣,她對那一堆的啤酒瓶印象深刻,“你們男人天生都是酒壇子變的吧。”
“我去,胖子呢。”劉星大驚失色地問道。
“被他徒弟和猴子抬回去了,那兩百多斤我踹都踹不動,跟一個死豬似的。”唐茵莞爾一笑道:“劉星,你竟然和一啤酒桶喝啤酒,膽子夠肥的。”
劉星傻笑一聲,站起身來。啊隻聽唐茵一聲尖叫,嚇得劉星一哆嗦連忙又蹲了下來,雙手交叉,造型異常猥瑣地道“美女這玩笑開大了,你怎麼這麼衝動呢?”原來劉星的下身那是坦蕩一片,比透明膠水還透明呢,唐茵羞赧地道:“我這邊沒有你合身的衣服,於是…您老就光著呢。”
“你想看就說,我不收門票。”劉星這時心情才定當下來,也開玩笑滴問道:“美女,昨晚你沒乘機乾什麼吧。“
“厄,嗯。”唐茵點頭答道:“放心吧,我會對你負責的。”劉星腿一軟撲通一聲倒地。
唐茵笑笑,“瞧你那點出息。劉星,我想過了。我們之間應該順其自然。上回見我的父母已經嚇到你了吧,嗬嗬,沒關係,我現在也搬出來住了,不是為了你,是我覺得該為自己而活了,畢竟我今年也快26歲了。”
劉星在她說話的當口打量了一下四周,唐茵租住的小窩雖然不大,但是看上去很溫馨,淡淡的香氣繚繞,溫情的帶笑的照片掛滿了牆壁,對麵的收納箱上是兩精致的玩偶,那是伊索神話裡的月光與牧童吧。“無月光不成活。”劉星看懂了她的深意,眼神凝視著身邊儀態萬方的美麗女子。若說趙小曼是劉星的傳奇,就那麼輕輕的三個笑容俘獲了他,所謂愛情的發生總是這麼個過程:當他或她一出現,你就會覺得自己已經等待了好幾萬年,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而離開的每分每秒你都會覺得度日如年。也有一種愛情平淡如水,她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感覺不到她的美好,但是你離開了她之後,會感覺不適應,然後痛苦,宛如刻在你手腕上的手表,失去的時候,你會時不時地看著空空如也的手腕發呆,這種凝望和思考的過程也是愛情。唐茵就是已經刻在他心裡的腕表,永遠準時的那一塊。看懂了他憐惜的眼神,唐茵微笑地看著劉星,他卻感到有些心疼的感覺,他沒有立即擁抱她,很多時候劉星是個膽怯的孩子,他的生活還充滿了不確定性,他不願意就這麼沒有預約地走入她沉靜穩定的生活。
胖子的電話阻塞了劉星的思考:“劉星,剛才裴廳長和崇指揮來了電話,引蛇出洞的計劃就定在今晚。”
劉星手機上的高級芯片已經被胖子他們拆走,接到胖子的通知之後,劉星對唐茵露出了一個抱歉的眼神。
“道歉的話就不必說了,我可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唐茵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萬事小心,我的劉大俠。”
“知道了,老婆婆你放心吧。”劉星看著麵前為自己整理衣領的唐茵,從心底頓生了一股暖流。他所不知道的是自己這個老婆婆也讓唐茵欣喜萬分。還記得阿牛的那首經典的浪花一朵朵麼?“時光匆匆匆匆溜走也也不回頭,美女變成老太婆,噢噢噢噢噢我也是個糟老頭。”她在心裡默默對自己說:我的愛情是在等你一起變老吧!劉星象是聽到了她的心裡話,掉轉頭來輕輕一笑。
省廳的平台辦設立在胖子公司的頂層,這不是純商業的考慮,事實上我們江蘇的警察隊伍到了一個需要清理的階段,不少人因為對經濟是第一生產力這一哲學問題思考出了偏差而淪為它的奴隸。
為了防止內部人員泄密,裴廳長力排眾議地把平台辦公室設置在了這更為安全的微電子大廈頂樓,胖子的頂級設備都不能保障它的密級的話,那對方的高科技就真的無解了。
“我可真的要走了。”
“我沒攔你啊。”
“那是,是我不想走了。”和唐茵小纏綿了一會,猴子等人已經比劉星先到了,猴子用一種很鄙視的眼神看著劉星,然後乘裴廳長不注意輕打了劉星後腦勺一下,“你小子喝酒不請老子,要拖頭豬回圈就暴打老子電話,有良心沒?”
“他麼,猴子,你小子也瘦不了多少。”龔胖子臉上的橫肉顫了顫,然後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說道。
劉星很開心地笑了笑,然後正色地問道:“是不是胖子們都天生適應玩高科技。”猴子咧開個大嘴說:“我以前沒研究,現在聽你一說,還真像那麼回事。”
“人才”不乾了:“師叔,我這身材雖然不魔鬼,但是還好吧。”
“那是你還太嫩的根本原因,達到我和你師叔那水準,你至少還得充實下底盤。”龔胖子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也不管是誰了,立馬把自己的徒弟踩在腳下,然後又狠狠地跺了兩腳。
裴廳長沒好氣地看了一出群魔亂舞的大戲,然後擺了擺手道:“事不宜遲,小崇,你來和劉星通話。”
“通話?”崇譯文和劉星同時厄了一聲,胖子的實驗室雖然空間龐大,但是電話監測的兩個透明小間倒是頗為狹小,因為頂樓受到風向、衛星等外界的影響比較大,他們監測的設備偏偏隻能貼地設置,這樣的設置顯然就不能占用多大的空間,於是劉星和崇譯文之間隻有一個透明的玻璃作為屏蔽牆。
劉星心裡頓時產生了一個想法,“老子不是到了非誠的後台了吧。”
崇譯文咳了兩聲道:“劉星,省廳安排你的事情有沒有辦好。”
劉星瞎掰道:“報告那個…崇…指揮。”他覺得這麼說有些彆扭,他更願意稱呼她崇妖女:“政法係統和雙燕集團有聯係的名單和賬目我已經收集好,今晚我還是把它放到老地方吧。”
胖子做了個“O”的手勢,示意對方已經開始監聽。
“什麼老地方?”
劉星特地加大了聲音:“彆忘記了,竹園茶餐廳進門左手的第二個垃圾箱。”崇譯文也大致地問了下時間,然後迅疾地掛掉了電話。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短,他們在監測係統裡進行對話,外麵的人宛如看電影的觀眾,劉星看著微笑的崇譯文,心中默默地道:“不知道我和你之間是一幕什麼劇情。”
然後下意識地把頭低了一低,崇譯文一聲驚叫,馬上一腳踹向了劉星。
“搞什麼偷襲,你神經病啊。”空間過分狹小,劉星根本沒有躲避的機會,他隻能一個前弓步迎了上去,將她的攻擊腿夾在兩腿之間,那姿勢說多曖昧有多曖昧,其實崇譯文的尖叫不是沒有道理,她身高大約是在1m65左右,劉星的身高則有1m83,那時的崇督察穿了件低胸的套裙貼著劉星而立,他那一低頭看到了綺麗的風景,眼神頓時變得更為迷惘,崇譯文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立即就敏感起來,大叫了一聲:“恬不知恥,大流氓。”然後毫不停頓火速出腳。
她動作倒是不慢,不過就是忘了一點,自己的嫡親師傅也就是自己的老子都不是劉星的對手,她那“莫名其妙”的一腳激怒了劉星。我們說過劉星一向被動,但是遇到刺激的反應也是更加強大,“你說我流氓不是?”
他“卜”一下又狠狠地親到她的嘴唇上去了,並在心裡發狂地叫道:“那我就流氓給你看,反正親你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老子輕車熟路。”
“有魄力,越是關鍵的場合我們的總指揮越是敢玩大條的,PFPF。”猴子熱情地鼓掌起來,他是惟恐天下不亂,龔胖子則輕聲叫了兩句太奔放了之後,把還在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人才”給拖走了,邊走還邊問:“少兒不宜,要不換你做男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