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既白更睡不著了。
他腦子裡一會是盛南知,一會是sweetie。
甚至於,對盛南知的愧疚壓過了即將見到sweetie的喜悅。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和對麵聊起了天。
“可以知道你的真實名字嗎?”
江既白忐忑不安地問。
明天就要見麵了,他想提前對sweetie了解得更多一些。
sweetie不知乾什麼去了,很久沒有回複。
他都快等睡著了,那邊才回他。
“大家叫我吱吱,你也可以這麼叫我。”
吱吱。
看著那兩個字,江既白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他以為自己想盛南知想得魔怔了,甚至都把屏幕上的字認錯了。
他揉了揉眼,又認真去看手機,發現那兩個字一點變動都沒有。
所以,sweetie也叫吱吱。
……吱吱這個名字,可能很大眾化。
江既白這樣安慰自己,心卻不受控製地越跳越快。
他覺得自己有病,隻是小名一樣而已,他怎麼就慌得不行了呢?
他抖著手打字,“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全名?”
盛南知也沒多想什麼,隻當White對他很好奇。
左右兩個人是很好的朋友,盛南知也就說了。
他端端正正打下自己的名字。
“盛南知。”
看清那三個字的一瞬間,江既白的心猛地一縮。
他險些瘋了。
真是盛南知,真是盛南知。
他突然想起了兩個人之前的聊天內容。
sweetie說他喜歡上了一個人,那個人對他很好,不僅為他打了欺負他的人,還把他帶回了家照顧。
那段時間,盛南知正好在他家住著,同他哥的關係曖昧不清。
怎麼會這樣?
他心心念念的人竟是盛南知?
可是如今卻被他親口逼走了?
一瞬間,江既白記起了很多。
在他覺得自己狀態不行畫的畫不好看時,對方卻毫不吝嗇地誇讚他,“明明畫的很好哇。你現在狀態不太對勁,對自己的要求太苛刻啦。”
對方明明對畫畫一竅不通,卻還是絞儘腦汁地找那幅畫的閃光點,說的話特彆外行。
但是江既白能看出對方對他的關心,他當時需要的正是這種鼓勵。
在對方的幫助下,他的狀態越來越好,就連一向對他嚴厲的老師都難得誇讚了他。
慢慢地,對他而言,對方不隻是一個網友,而是他的繆斯,他的救贖。隻有他自己才知道sweetie對他有多重要。
可是現在他竟然想將對方推進深淵……他親手射出的子彈,在這一刻正中他的眉心。
直到現在,江既白才意識到自己是個多懦弱的人。
他甚至還懷著一絲僥幸,或許隻是同名同姓的人呢……
說白了,他沒辦法接受自己傷害了喜歡的人。
他對盛南知的不喜和他把盛南知趕出去的事情像一把刀紮在了他心上。
“你有照片嗎,我想看看你的樣子,”江既白怕他多想,又加了一句,“我怕明天認錯了人。”
“好呀。”
原主挺愛自拍的,他記得手機裡有不少照片。
剛要找一找然後發過去,他臨時住的旅館門突然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