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知覺得自己捅了殺手窩了。
家裡已經有一個零了，現在又來了一個娃娃臉的十一。
零說這是他的朋友，但是盛南知從名字就聽出來了，十一也是個殺手。
大概是怕盛南知聽到什麼秘密，零把他支開了。
眼前沒人了，他才問，“你怎麼在這？”
十一說他是來找零的，路上遇到了仇人追殺，好不容易才逃脫。
他受了很重的傷，慌亂之中逃到彆墅，正好看見了悠哉悠哉的盛南知。
他抓住對方，想要去他家裡包紮一下，卻沒想到遇到了零。
剛開始沒認零是覺得有些丟人。
組織裡的人都是塑料情誼，誰要是出任務受了傷，能被彆人笑話一個月。
十一幾句話含糊帶過，說起了正事。
“你遲遲不回去，老大的耐心已經到極點了。下一次，他就親自來抓你了。”
到時候，就沒有零什麼好果子吃了。
零提了多日的心墜了下來。
這一日還是到了。
過了許久，零才開口。
聲音艱澀無比。
“我不想回去。”
十一了然，“因為方才那人？”
零不說話，十一卻知道了他的回答。
他篤定道，“你動心了。”
“可是你忘記我們不是正常人了嗎？”
“我們沒法得到愛的。”
零的語氣有些急，他像是迫切想要證明什麼似的。
“不是有很多人成功脫離組織了嗎？”
十一看了零一眼，眼神悲憫。
脫離？
他們是被組織撿回去的孤兒，從小就開始練殺人的本事。
他們掌握了組織太多的秘密，組織怎麼可能願意放他們離開？
除非死。
十一也曾愛過一個女孩兒，也曾想過過普通人的生活。
但是就在他打算和老大提一提這件事時，他卻發現那些人根本就沒有離開。
他們被老大折磨得奄奄一息，然後扔給了後山的野狼。
死無全屍。
從那之後，十一再也沒有提過離開的事，他心愛的姑娘也嫁了人。
但是看著零充滿期待的眼睛，十一什麼都沒說。
這是老大的秘密，他得爛在心裡，否則他也會變成野狼的食物。
雖然他與零的關係還算可以，但是他不可能為了零讓自己陷入困境。
十一含糊道，“或許吧。”
他似真似假的一個字，零就像得到什麼鼓勵似的。
“我知道脫離組織得付出很大的代價，但是我不在乎。”
他就是想當個能行走在陽光底下的正常人。
他想光明正大地陪著吱吱。
十一歎了口氣。
有時候零真的不像組織裡的人，蠢蠢的，傻傻的。
看來之後，他隻能在後山的垃圾堆裡見到對方的碎骨頭了。
十一包紮好了傷口，催促零，“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再不回去，老大真的會生氣的。”
零看了看在廚房裡忙碌的盛南知。
因為十一搗亂，盛南知買的飯菜全都灑了。
他打算下點麵條吃。
大概是以前沒怎麼做過飯，他有些手忙腳亂的，看著像隻跳脫的兔子。
零的唇角不自覺地彎了彎。
十一又催促了一遍，他才回過神來。
“可以再晚一天嗎？我想好好同他道個彆。”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脫離組織。
零說，“如果我沒命回來，這就是我和他的最後一麵了。”
十一卻知道，零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
他有些恨鐵不成鋼，“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