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夏,上海灘,悶熱的傍晚令人躁動。
一片雜亂的弄堂裡炊煙嫋嫋,女人們裹著嚴嚴實實的苧布褂子,汗流浹背的烹飪。男人們光著膀子,三兩成群的蹲在弄堂口,沉浸在隔壁百樂門裡傳來的靡靡之音中。
大風漸起,黃埔江麵開始洶湧,雷電在極速翻滾的雲層裡嘶吼,瓢潑大雨向黃浦江兩岸傾瀉。縱使如此,百樂門夜總會裡的喧囂依舊,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兩個黑影,從雜亂的弄堂裡掠過,下一刻就消失在暴雨深處。
接著,百樂門夜總會的方向槍聲大作、驚叫連天。
一隊精銳的日本憲兵,行動迅速的湧入了百樂門夜總會,救護車輛呼嘯而至,尖銳的警笛聲刺碎了雨幕。
百樂門內部,已經一片狼藉,地上橫七豎八躺著日本人的屍體,一群人被日本憲兵圍住,他們猶如驚弓之鳥,眼中充滿了恐懼。
一個高大的日本軍官,提著佩刀從門外走了進來,他身材壯碩,鷹鷲勾鼻,眼睛腥冷,猶如猛虎,令人不寒而栗。
“長野課長!”憲兵隊長急忙向軍官敬禮。
此人正是日本特高課課長:長野田勳。
長野田勳看了看地上的屍體,然後看向人群,眼神所過之處,人們紛紛低頭避其鋒芒。
長野田勳隨意的指了指人群,一個膚白貌美的長腿舞女被憲兵拉了出來,舞女嚇的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癱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告訴我,是誰?”長野田勳猩紅的眸子盯著舞女。
“不是我,不是我!”
舞女縱使憑借膚白貌美,常年在這裡遊刃有餘,但是被長野田勳審問,大驚失色間也不禁連忙擺手!
咻!
一道寒芒掠過了舞女的喉嚨,鮮血將性感的旗袍浸染。
舞女倒在了血泊中沒有了生機。
一切來的太快,人們甚至都來不及驚叫。
長野田勳看了看帶血的軍刀,閉眼嗅了嗅血液的味道,滿足間再次向人群中指了指。
一個服務生被憲兵押了出來。
“告訴我,是誰?”聲音低沉。
“我不知道,我隻是酒保,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一個良民,請饒命啊!”服務生跪在地上求饒。
咻!寒芒再現,又快又準的劃破了服務生的喉嚨。
服務生同樣倒在了血泊中失去了生命!
人們猶如驚弓之鳥,開始瑟瑟發抖,甚至有人已經癱軟在地,但絲毫不敢發出聲音,以免吸引這個殺人惡魔的注意力!
長野田勳再次指了指人群!
一個穿著西裝革履的男人被拉了出來!
男人脫掉禮帽深深鞠躬,急忙諂媚的說:“是我啊長野課長,我是維新政府的商務...”
咻!
男人不可思議的用雙手,捂著被劃破的喉嚨,想要止住流血,但是不管如何努力,也已經無濟於事,緩緩倒下!
長野田勳滿意的看了看閃爍的刀鋒,輕輕的嗅了嗅,對人群說道:“你們聽到了嗎?我的刀鋒已經饑渴難耐!今天,如果沒有人知道是誰乾的,我的刀鋒將向你們所有人咆哮!”
長野田勳露出猩冷的眼神,猶如一隻饑餓的野獸!
......
一夜風暴,翌日終熄!
清晨,一則新聞在上海灘炸開:昨夜百樂門夜總會,日本軍官在慶功宴上遭投毒暗殺,日高級要員毒斃六人,日本特高課已經介入,暗殺事件還在調查之中。
日本憲兵開始全城大範圍搜捕凶手,日本特高課、76號特工總部、租界巡捕房、黑幫分子全部參與了進來。
隻要是懷疑對象,不分青紅皂白,統統逮捕審訊,凡有反抗者當場格殺,一時間,整個上海風聲鶴唳!
上海法租界。
一隊巡捕,荷槍實彈衝入了不起眼的白公館。
白家四人正圍著長桌吃早飯,看到這麼多人衝進來,兩個女眷大驚失色。
“黃隊長,你們做什麼?”白家大少爺梅家棟急忙放下碗筷,認出帶頭的巡捕,站起身攔住一眾巡捕問道。
“巡捕房辦事!你給我起開!”為首的黃隊長推開梅家棟,在地上吐了一口濃痰,踢開一旁的凳子說:“把白震霆給我交出來!”
白家老爺子白翰林聽到白震霆的名字,急忙問:“是不是我家老幺,又惹出了什麼事端?”
“我奉命抓捕白震霆,其他的無可奉告!”黃隊長眼神一橫,又剮了一眼一旁的梅家棟。
“能不能通融通融,我們可以坐下來從長計議!”白翰林抱拳想要商議。
“怎麼那麼多廢話,兄弟們,給我搜!”黃隊長將白翰林推了一個踉蹌。
巡捕們立即衝上了樓!
梅家棟上前要阻止,被兩個眼疾手快的巡捕押住,槍頂住了頭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