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東西!一院子的狗東西!”胡璐璐不禁罵道。
“你說什麼?”小廝皺起眉頭。
梅家棟冷著臉:“你帶你的路!”
說著話,幾人就已經走到了西園子,小廝指了指小院:“就這裡了!你們就在這裡敘話,小的去前院忙去了!”
小廝一走,胡璐璐罵了一句:“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西園子不大,裡麵種的都是花花草草,有些淩亂,甚至不遠處還是一塊菜地,小院就在這個園子角落,看起來就像大戶人家的茅廁!
三人走到院門口,劈裡啪啦一陣砸東西的聲音傳來!
“你好自為之!”
是丁老夫人的聲音。
隻見丁老夫人從屋子裡氣衝衝的走出來,身後的惡仆一個個張牙舞爪。
丁老夫人見到白家三人,先是一驚,然後臉色一沉,對著白翰林說了句“真是你們的好女兒,上梁不正下梁歪,好好管管吧你們”,冷哼一聲就氣呼呼的往外走!
後麵的惡仆還不忘對著白家人翻了白眼。
胡璐璐大怒,對著惡仆罵道:“什麼東西,瞧瞧你們這些奴仆,還真有規矩,丁家院子的教養,還真好!”
丁夫人的貼身女傭也冷笑一聲,對胡璐璐罵道:“在丁家院子裡,你最好遵守丁家的規矩,不然小心摔了,不要說丁家沒規矩!”
胡璐璐大怒,上前就要揪打這個女傭,結果被丁老夫人喝止。
“你們都給我聽著,今天是我兒子大喜的日子,如果是來誠信祝賀,丁家賬單全收!”丁老夫人一臉不善:“如果有人膽敢在院子裡鬨事,那就比怪我丁家不客氣!”
“是,老夫人!”奴仆急忙低下頭。
“妹妹!”這時梅家棟有些顫抖的聲音傳來。
胡璐璐惡狠狠的指了指女傭,急忙去屋子裡看白露霏,丁夫人這才帶著囂張的女傭們離開了。
梅家棟趕忙衝了進去,隻見妹妹座在地上,頭發被揪的紛亂,臉上的掌印清晰可見,手臂上的青色烏痕格外顯眼。
白露霏雙手捧著一副摔爛的玉鐲,眼中透露著無限的傷感。
這副玉鐲,是當年和丁寶玉結婚的時候,母親送的嫁禮。
“孩子!你受苦了!”白夫人看著默默哭泣的女兒,終於忍受不住,抱住自己可憐的女兒。
白露霏看到白發蒼蒼的母親,鼻子一酸,終於放聲哭了出來:“我想回家!”
這一句,已經放在心中多年,這一句,道儘了這些年的心酸。
為了白家,不管如何忍耐,白露霏都覺的值得,這些年沒有生孩子,真的不是自己的錯!丁家將這個汙名,全部潑在了自己身上,如果僅僅是自己一個人,還能忍受,可是自己身後還有弟弟妹妹。
這件事傳出去,自己的妹妹將如何見人?
不能因為丁家嫁禍的汙名,影響自己的妹妹一輩子嫁不出去!
忍耐,忍耐,哪怕受儘欺淩,依然忍耐。
這些年,白露霏的生活,如履薄冰,今日,看到母親,想想無儘的深淵,終於忍受不住。
一句“想要回家”,道儘了屈辱和委屈。
“二妹,老太婆對你做了什麼?你告訴我,我幫你出頭!”胡璐璐看了看被砸爛的屋子,再看了哭泣的妹妹,已經火冒三丈!
白露霏說:“婆婆讓我在丁寶玉的婚禮上,承認是自己不能生育,打破賓客裡對丁寶玉不能生育的謠傳,也打消王司令和譚文麗心中的疑慮,否則丁家就在婚禮上宣布將我休了!”
“豈有此理!”白翰林氣的用拐杖墮地!
白夫人說:“我能確定,也有證據證明,是丁寶玉不能生育,和閨女無關!”
“丁家真的太狠毒了,竟然用休書威脅妹妹頂不育之罪,既然如此,那就彆怪我白家不給他丁家麵子,妹妹,你放心,哥哥身為白家長子,今天一定為你主持公道!”梅家棟捏著拳頭。
胡璐璐已然火冒三丈說:“這丁家真是歹毒,他們是想要毀了大妹,毀了白家女人的名聲!”
白露霏看到眾人因為自己的遭遇暴怒,終於還是冷靜了下來說:“丁家勢大,現在又找到了王司令這個靠山,我們白家得罪不起,大哥,我絕不承認不育,我不能汙了白家名譽害妹妹嫁不出去,不過我也不想鬨下去得罪了丁王兩家,還請哥哥嫂嫂消消氣!”
這是白露霏在丁家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事情已經到了這份上,依然選擇忍耐,保護自己的母家。
白翰林看了看再次堅強聰慧的二女兒,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那就尊重霏兒的意見吧!”
一股屈辱,在小院裡蔓延開來。
白翰林不敢打破常倫,如果一個女子被丈夫拋棄,那麼這個女子一輩子就被毀了,忍耐吧,為了虛無縹緲的名節。
真是,泡在罐子裡五千年的迂腐。
四人默默的收拾了屋子裡的殘局,小廝就來屋子找人,婚禮開始了,請白家人上席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