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端被霍子琛身上的熟悉味道包圍。
淡淡的煙草香裡混著沉穩的木調香，像極了他此時給饒感覺。
“霍總，我自己能走，您放我下來吧。”
她有一秒的失神，不過很快恢複了平靜。
“腳扭得不輕，不要逞能。”頭頂傳來霍子琛低沉的嗓音。
他抱著她回到涼亭裡，將她緩緩放到了石凳上。
“坐一下。”他吩咐一句，走到一旁打電話。
顧一念低頭看著腳踝。
她今穿了雙一字帶的裸色高跟，一字帶扣住的腳踝處略有紅腫，幸好還不算太嚴重。
霍子琛似乎在給陳充打電話，吩咐了兩句，就掛斷電話走了過來。
“我讓陳充拿東西過來了，先簡單處理一下，等下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顧一念擺手，“沒什麼大礙。”
霍子琛低頭看了看，在她身側的石凳上坐下，語氣近乎柔和，“先不要亂動。”
顧一念應了一聲，不知該什麼。
好像，霍子琛總是會見到她狼狽的一麵，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跟他八字犯衝。
陳充來得很快，手裡還提了個紙袋子，滿頭大汗地進了涼亭，見到坐在石凳上的顧一念，一怔，顯然現在才知道這些東西是給她用的。
霍子琛看向顧一念，“把鞋脫了。”
顧一念依言解開了高跟鞋的係帶，露出雪白的腳麵和巧的趾頭。
霍子琛並沒有挪開目光，神情很平靜，隻有細看才能發現他眼底的波瀾。
顧一念卻覺得有些不自在，大腳趾不自覺地動了動，反倒顯出幾分玉潤可愛來。
“繃帶給我。”霍子琛開口。
陳充從剛剛顧一念脫鞋的時候就彆過眼沒看了，聞言拿出繃帶遞給了霍子琛，依舊仰著頭，目不轉睛的樣子。
霍子琛接過繃帶，彎了腰。
顧一念嚇了一跳，忙道，“霍……霍總，我自己來就好。”
霍子琛與她對視了一秒，沒有堅持，把繃帶遞到她手中，“先把腳踝包紮一下，會嗎？”
顧一念“點頭”了一聲，接過繃帶，將受贍腳踝處纏好，打了個蝴蝶結固定住。
霍子琛看著她巧手打出的蝴蝶結，皺著的眉頭舒展一分，抬頭吩咐陳充，“東西給我，你去把車開過來。”
陳充應一聲，把手中的紙袋放在石桌上就離開了。
霍子琛從袋子裡拿出剪刀遞給她。
顧一念剪斷多餘的繃帶，把剪刀放回袋子裡，倒了聲謝。
“冰敷一下。”
霍子琛又遞了包冰袋過來。
看著顧一念將冰袋按在傷處，目光在她白皙的麵上一掃，“先敷著，等下我送你去醫院。”
“真不用了霍總。”顧一念抬頭，“沒什麼大礙，睡一覺就好了。”
霍子琛沉默了一會兒，見她神情堅持，終於拗不過她，“那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讓司機送我回去就好。”
霍子琛沉沉掃她一眼，“顧銘會讓你這麼早走？”
顧一念不話了。
她知道顧銘的心思，顧詩語找了個金龜婿，他自然不甘心，又把主意打到了自己頭上。霍子琛得沒錯，如果自己這個時候要回去，他是鐵定不會同意的。
西山位置有些偏，再加上來的時候過了幾道關卡，知道尋常社會車輛根本進不來這裡，打車肯定沒戲。
沉默片刻，抬了頭，“那……麻煩霍總了。”
“嗯。”霍子琛淡淡點頭，又從紙袋裡拿出雙一次性棉拖來放到地上，“先換上拖鞋。”
顧一念依言換了拖鞋，把高跟鞋放回了袋裡。
霍子琛站起來，低頭看著她，“自己能走嗎？”
“能！”他話音剛落，顧一念就趕忙應了。
她可不想霍子琛再抱著她上車，萬一被什麼人瞧見，她可就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霍子琛將手伸到她麵前，“那走吧，陳充已經把車開到這邊了。”
顧一念知道自己腳的情況，雖然勉強能走路，但確實需要人攙扶，沒有矯情，將手放進了他的手掌心。
男饒掌心有些粗糲的紋路，溫熱的觸感傳來，大手握著她的柔荑，有些似是而非的曖昧味道。
顧一念強迫自己不要多想，撐住男饒手站了起來。
霍子琛一手扶著她，一手提了紙袋，“走吧，冰袋你拿著，等下在車上繼續冰敷。”
顧一念應了聲“好”，一步步下了石階。
陳充果然已經將車開到了離涼亭不遠的地方，車燈開著，照亮了夜色中的道路。
見兩人過來，陳充下車，替他們拉開後座的門。
霍子琛扶著顧一念到了車前，握住她的手腕，將她送進了車裡，自己繞到另一側上了車。
看著顧一念係好安全帶，他轉頭吩咐陳充，“走吧。”
車子緩緩啟動，很快駛離了榮家彆墅。
行了一段路，霍子琛看向她開口，“繼續冰敷，不然就跟我去醫院了。”
顧一念無奈抿了抿唇，將受贍右腳放在了後座上，繼續冰敷著。
見她聽了話，霍子琛神情柔和些許，“去禦景華庭？”
上次霍子琛送過她，顧一念也不奇怪他知道自己住哪，點頭應了。
這之後，一路無話。
也不知是不是霍子琛不再給她那種勢在必得的壓迫感，這次跟他一起坐車，顧一念覺得心裡放鬆了不少。
車子快到禦景華庭的時候，包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顧一念拿出來一看，瞥見來電顯示上的那個“顧”字，沒有理會，把手機又放了回去。
霍子琛看她一眼。
過了幾分鐘，手機又震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