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機,兩個未接來電蹦了出來。
一看,竟然是淩葳家裡的電話。
她心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剛要回撥過去,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
剛接通,手機裡就傳來淩葳的嚎啕聲,“喂,一一,是我。”
“葳葳,你在哪裡?”顧一念心頭一緊,“你昨晚沒回家嗎?”
“我……”淩葳一遲疑,“一一,你能過來找我嗎?”
*
十分鐘前。
淩葳從睡夢中迷迷糊糊醒過來。
宿醉的後遺症讓她稍微動一動就覺得頭疼,抱著被子翻了個身,正想再睡一會,突然覺得身下的被單和抱著的被子觸感有些不對。
她費力睜開眼,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床深藍色格紋的棉質床單。
這不是她家裡的床,酒店……酒店也不會是這樣的床單。
腦子裡一下清醒,猛地坐了起來。
目光四下一掃,進入視線的,是一個不大的房間,一張書桌,一個衣櫃,再加上她身下的這張床,就是全部。
這是什麼地方?
她揉著太陽穴,費力地回憶著昨晚的事。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篤篤的敲門聲。
她一驚,驀地提高了聲調,“誰?”
“淩姐,是我,易恒。”
聽到這個聲音,淩葳記憶的閘門突然被衝開,昨晚的片段源源不斷湧入腦知—
她從洗手間離開後,正好撞上了易恒,後來易恒要送她回去,便帶他上了出租車。
再後來……
再後來她就完全沒有印象了。
想到這,她慌慌張張地拉開被子,往身上看去。
還好還好,身上還穿著昨晚上那條裙子,身體好像也沒有感到什麼不適。
這時,外麵的易恒見她沒了動靜,又抬手敲了敲門。
淩葳定了定心神,“進來。”
門被人推開,易恒走了進來。
他換了身自己的衣服,白色連帽衛衣,配深色牛仔褲,門外照進來的陽光正好打在他身上,越發顯出幾分陽光帥氣。
易恒進了房間,見淩葳已經起來,笑笑,“淩姐,您醒了?”
淩葳警惕地看著他,“易恒,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我家。”
“我怎麼會在你家裡?”淩葳眉頭一擰。
“淩姐忘了嗎?昨我剛扶您上車您就睡著了,怎麼也叫不醒,我不知道您家的地址,隻能把您帶這兒來了。”怕她誤會,易恒忙解釋。
“你……你為什麼不把我送酒店?”讓她住酒店也比睡一個陌生男饒家裡要好啊!
易恒垂了頭,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昨身上沒帶夠錢。”
“那……那你不知道給我朋友打電話?”淩葳仍是一臉氣憤。
“我確實找了淩姐的手機,可不知為什麼,您手機開不了機,所以沒辦法聯係到您朋友或家人。”
“什麼?”淩葳一驚,拿過床頭的手包。
拿出手機按了半,發現竟然真的開不了機了。
腦子裡隱約想起昨撞上易恒時,包被她甩到霖上,後來又被她踩了一腳,難道,是當時摔壞了?
她昨晚一夜未歸,手機又打不通,爸媽一定擔心死了,想到這,焦急地抬了頭看向易恒,“易恒,把你手機給我。”
易恒大概猜到了她想給家裡人報平安,從牛仔褲兜裡摸出手機,解開鎖屏遞了過去。
淩葳輸入她爸爸的手機號,正要按下撥號鍵,突然又頓住。
她爸肯定會問她昨晚去了哪?她要怎麼交差?總不能昨晚自己一夜未歸睡在了一個陌生男人家裡?
想著,飛快刪掉了她爸的手機號,改撥通了顧一念的電話。
*
顧一念掛掉淩葳的電話,立馬叫梁宛涵掉頭,往淩葳提供的地址開去。
路上,又給席睿打電話請了半假。
十五分鐘後,梁宛涵載著顧一念停在了一處區門口。
區似乎有些年頭了,是那種沒裝電梯的老式區。顧一念讓梁宛涵在外麵等著,自己找到了淩葳的三棟,爬上了四樓。
門鈴剛響了一聲,門就被人拉開,露出淩葳略顯慌亂的臉來。
見是她,淩葳平她懷中,語氣哽咽,“一一!”
顧一念輕輕拍著她的背,等她冷靜下來,眸光瞟到走出來的男生,陡然一厲。
抱了一會,淩葳才鬆開她。
“葳葳,發生什麼事了?”顧一念輕聲問,餘光卻沒有離開易恒,帶著冷意和警惕。
淩葳平複了些許情緒,將昨晚的事跟顧一念了一遍。
聽到她沒什麼大礙,顧一念這才鬆口氣,看向不遠處略有些局促的易恒,“謝謝你昨晚好意,不過,下次再有這種事,還是帶女生回宴會上的好,畢竟,總有客人會認識她的。”
“是……不……不好意思。”易恒低垂了頭。
“你微信給我一下。”顧一念又道。
易恒不解。
顧一念沒有解釋,隻看著他。
看著她清冷的眼神,易恒不敢多問,拿出了手機,調出微信。
顧一念接過手機,操作了兩下,遞了回去,“葳葳你昨晚請了同事代班,原本好的工資怕是拿不到了。我轉了五千到你微信,算是賠償你昨晚的工資。”
易恒臉色一紅,有些意外,“顧姐,我不需要。”
顧一念淡淡一笑,“你幫了葳葳,怎麼還好意思再叫你破財?”
著,不欲多,看向葳葳,“葳葳,走吧,我送你回去。”
淩葳“嗯”一聲,看一眼易恒,“那我走了,還是謝謝你。”
易恒靦腆一笑,目送兩人出了門。
走到區外坐上車,淩葳用顧一念手機給家裡打羚話,謊稱昨睡在了顧一念家,因為喝零酒,兩人都沒聽見電話。
淩父淩母很喜歡顧一念,聽到這解釋便隻了淩葳兩句,沒有再過多苛責。
掛掉電話,顧一念又詳細問了下昨晚的情況,確定淩葳真的沒什麼事,這才鬆口氣。
見她也受了驚嚇,便沒有多,隻叮囑她酒量不好,下次在外麵務必少喝點。
淩葳應了,想起她今要去大興影視城的事。
“一一,我是不是耽誤你拍戲?。”她靠在後座上,憂心開口。
“沒事兒,我跟導演請了半假,待會送完你就過去。”
“都是我不好,每次都要麻煩你。”
“我們之間,你客氣什麼。”顧一念嗔她一眼,想著剛才遇到程謙的事,猶豫了一下,還是了出來。
沒想到,淩葳聞言卻並不顯歡喜,反而垂了頭,神色淡淡,“一一,程哥哥的事,經過昨晚的事,我已經徹底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