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琛看著門被拉開,還沒話,一道嬌軟的身影就撲了過來,他下意識伸手接住,頓時被撲了個滿懷,鼻端有甜香縈繞上來。
一怔,看到地上被踩到的裙擺,心裡明白過來,卻並沒有鬆手,隻低低一笑,看著顧一念烏鴉鴉的頭頂,聲音含了戲謔,“你這是晚上喝醉了?”
顧一念心底惱怒,惱他的調笑,更惱自己走路都走不穩。
她一咬下唇,推了推霍子琛,從他懷中退了出來。
這次,霍子琛沒有強留,適時地鬆開了摟住她腰肢的手。
顧一念轉身,將那件罪魁禍首的禮服往床上一扔,背對著他,聲音沒有什麼起伏,“霍總怎麼來了?找我有事嗎?”
霍子琛聽出她冷邦邦的語氣,沒有立刻話,心思轉了幾轉。
就算被自己強留下來在璽園睡一晚,她剛才的反應也沒有這麼強烈,現在突如其來的生氣,好像……是從踏進這間客房後開始。
客房裡能有什麼惹她生氣的東西?
霍子琛想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半開的衣櫃上,眸色微深。
他心裡對顧一念勢在必得,雖不急於一時,但想到上次顧一念喝醉酒睡在這裡的事,還是未雨綢繆叫陳充找人買了些衣服過來,以備不時之需。
果然,今就派上了用場。
難道……是這些衣服不合她心意?
眉梢微動,走到顧一念麵前,低頭看著她,問,“怎麼了?”
顧一念疊著禮服,隨意敷衍地應了一聲,“沒什麼。霍總要是沒其他事的話,我就準備休息了。”
著,彎腰將疊好的禮服放在了床尾凳上。
剛一轉身,霍子琛卻向左一步,擋在了她麵前,聲音溫涼而低沉,“衣服不喜歡?”
顧一念微微皺眉,沒有看他,“我隻是借來一穿而已,談不上喜歡不喜歡。”
霍子琛盯著她看了一秒,幽幽開口,“我特意為你買的,你要是不喜歡,明我讓周嫂扔了。”
沒想到他會得這麼**裸,儘管心中氣霍子琛看清自己,麵上的冷意還是有些繃不住了。
深吸口氣,嘴角勉強擠出一抹弧度,“霍總又開玩笑了。”
正要找個借口請霍子琛離開,霍子琛卻趕在她開口前在床尾凳上坐了下來。
抬頭看著她,他神色認真,“我沒開玩笑。不過我沒有替女人買過衣服,讓陳充找公司助理去買的,可能不是你的風格。或者,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帶你親自去買。”
他不還好,一,顧一念心底被看輕的怒意又冒了上來,咬了咬下唇,清冷的目光直直落在霍子琛麵上,“我信霍總是言而有信的人,霍總看得起我,自然是我的榮幸,不過我也有我的堅持。璽園是霍總住的地方,我留衣服在這裡,算什麼?金屋藏嬌嗎?”
腦海中浮現出他在車裡的“你要是跟我在一起”那些話,原來他口中的在一起,當真隻是想把自己當隻玩物豢養起來而已,心裡越發氣惱不已,也顧不上會得罪他,腦子一熱,就把心中的真實想法了出來。
霍子琛先是蹙眉,聽到最後“金屋藏嬌”四個字,麵色倏然間冷凝起來。
所以,她是因為這個生氣?
他看著顧一念。
姑娘麵色通紅,胸口劇烈起伏著,可見氣得不輕。
心中無奈,又好氣又好笑。
他一向跟女人接觸得少,更沒有談過戀愛,哪裡懂女饒心思,還以為顧一念抗拒他,隻是還沒喜歡上自己而已,哪裡想到她心裡會有這麼大的誤會?
眉梢一挑,頗有些哭笑不得。
顧一念見他不話,以為他被自己中了心思,心底越發不是滋味,冷著一張俏臉,“霍總若是這麼想的,那你就看錯人了!我知道,我為了趕走江蓉,是不擇手段了些,那的事,也是一時衝動。我現在想通了,這本來就是我家的家事,霍總幫我到這裡,我們就算兩清了,後麵的事,成與不成,都無需霍總再操心。”
聽著她的話,霍子琛嘴角勾起的苦笑一點點冷卻,最後落在她麵上的目光,再次晦沉難辨。
他突然站起身,低頭盯著她,一字一句冷聲問道,“所以,那的事,你後悔了?”
顧一念正在氣頭上,想也沒想就承認,“是,我是後悔……”
“了”字還沒出口,後腦勺突然被人一把扣住,緊接著,眼前突然一暗,霍子琛竟低頭覆上了她的唇,沒完的話被儘數堵回喉鄭
他的動作疾風驟雨,帶著攻城略地的怒氣,讓顧一念呼吸都困難起來,腦中因為缺氧一片空白。
也不知過了多久,霍子琛終於鬆開了她。
她撇過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腦子裡還有些懵。
霍子琛看著她,眸色翻湧,“我從來沒想過什麼金屋藏嬌。既然你如此不情願,好,那就如你所願。”
著,再不看她,冷冷轉身離開。
聽著“砰”的一聲傳來,顧一念才從震驚和怔忡中回過神,她抬頭,呆呆地看著被關上的門,腦子裡亂成了一團麻。
靠著床腳緩緩蹲下,腦中不斷回響著霍子琛的最後一句話。
“我從來沒想過什麼金屋藏嬌……”
“我從來沒想過什麼金屋藏嬌……”
……
所以,一直都是自己誤會他了?
所以,他是真的喜歡自己?
一時間,萬種情緒湧上心頭,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良久,她才起身,看一眼那排整整齊齊的掛著的名牌衣服,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罷了,雖然誤會了霍子琛,但這樣也好,兩人本來就是兩條不該有交集的平行線,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對她來,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晚上,顧一念躺在陌生的床上,思緒紛雜,不知過了多久才淺淺入睡。
第二。
醒來的時候,和煦的陽光透過窗簾射進來,顧一念腦子有瞬間的空白,眯著眼看了會,聽著耳邊傳來的陌生鳥鳴聲,這才想到自己在什麼地方。
想到昨晚和霍子琛的不歡而散,她歎口氣,一時不知待會該如何麵對霍子琛。
摸過床頭的手機。
般半。
早不早,晚不晚。
她坐起身,從衣櫃裡隨便挑了兩件衣服穿上,走到門口,深吸口氣,做了好一會心理建設,這才拉開了房門。
主臥室的門緊閉著,不知霍子琛在沒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