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作回應,隻悠然坐下,將手裡的吃食放在石桌上,拿起那罐小酒,小酌一口。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有緣分的人總歸是要走到一起的。不過,現在是我們小姐妹小聚的時間啦!”,宜爾斯突然改變方才那一本正經的模樣,舉起手中的酒瓶開懷大笑起來。
人生不管過得如何,一段路程,總會有一個人陪著你漫步前行。他或許是朋友,或許是親人,或許是陌生人,亦或許隻是你身邊的一株默默無聞的花花草草或小貓小狗,但這已經足夠了。
“小耳朵。你有想過將來如果有一天,你沒有成為一個護士,或者我沒有成為一名醫生,到那時的我們會是怎樣的啊?”我吃著剛切好的蛋糕,拿著一罐果酒,抿下一小口之後,不自覺抬頭望向了天空。漆黑一片的天空中,稀稀點點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大家都知道,星星的光亮並不來自於它本身,可我們就是會單純的以為星星就是發光體,畢竟那是肉眼可見的光點。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嘹亮的蟬鳴聲。入秋了,微風徐徐的吹在臉頰上,很柔和,很舒服。夜晚的涼風,涼的不夠徹底;而這條路,它也終究不是我想走的那條路。我很羨慕那些人,是該有多幸運才能走上自己喜歡的那條路啊!
“糖糖,要加油哦!我和你一起!”宜爾斯有點微醺的樣子很是可愛。她兩側臉頰開始微微泛紅,一雙眼眯成了一輪彎月,薄薄的嘴唇上還沾染了一點奶油。她一直在彆人麵前表現出自己無比開朗的模樣,以至於沒有人知道在這陽光可愛的外表下,還藏著那如深淵般巨痛無比的傷口。
夜更加深了,吵鬨聲漸沉,我們準備回宿舍就寢。我站起身,正準備收拾一下由我們帶來的各種垃圾袋、飲料瓶子。突然,我看見不遠處,早些時間裡,我和程頌剛剛待過的路燈下,一個女生正挽著另一個男生的胳膊。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甜甜地依偎在那男生身旁,倆人朝著宿舍的方向走去;路燈下兩道影子黏在一起直到遠處也未分開過。看來,這看似不被新生們熟知的約會小密道,很快就要被公之於眾了。
“糖糖,我們以後一定要一直在一起。不分開。”。宜爾斯趴在我的後背,紅著臉,雙手不停地在我的臉上揉捏。
“知道了知道了。你彆揉了,臉都要被你揉腫了。”。我背著她,有些踉蹌地走在小道上。
“糖糖,那位學長不適合你。你太體貼了......不好。”,宜爾斯突然從我的背上掙脫下來,黏著我的身體轉站到了我的麵前,一臉嚴肅道。
“他不是學長,和我們同屆的,也是臨床係。人家今天隻是好心搭把手,想太多我們可就越界了。”我不想回應這份悸動的感覺,但又逃避不了現實。
“哦?是嗎?那你不早說,我叫了人家一整天的學長欸......”宜爾斯突然來了精神。
“我想說的啊,你沒給我機會嘛!而且他媽媽就是我們班的輔導員,要懷著敬重的心態跟她交流!”宜爾斯的話太密了,我說不上幾句話就會被她岔開,完全忘記自己原本想說的話。
“哇喔!什麼敬重,就是凶嘛。婆媳同框,你有的搞了!”宜爾斯拿過我手裡剩下的零食袋,兀自向前走著。
“你彆胡說!剛才你不還說他不適合我嗎?怎麼突然就有婆媳關係了!”,我一個冷笑,無可奈何。
扔了垃圾,我們並肩朝著宿舍走去。宜爾斯想去看看食堂樓上的水吧,但我今天委實累極了,便沒去成。想想此時,父親大約也仍舊是一副未眠的狀態吧!其實,我早該習慣那回首找不到父親的日子。他不是時常在我身邊,而我還要在各種學習及生活之餘去酒館接醉醺醺的他回家,可隻要能看到他,我便確信我身後是有依靠的;可我又同時是一個無人可靠的孩子。一夜之間,我仿佛長大了,父親好像變老了。我又要開始一個人的生活,而這一次,父親不會再參與我的業餘生活了。
與宜爾斯說說笑笑間,我們不知不覺到達了宿舍樓前。在電梯裡跟她道了彆後,我們回到了各自的寢室。這時,上午沒有見過的另一個女生也回到了寢室裡;後來知道了她叫許華。
許華是個短發女生,長著一張英氣的臉。乍一看,還會將她誤認為是某偶像劇裡走出來的男明星呢!但她一開口,那柔弱的女聲通過空氣傳進耳朵裡,還是不免會覺得可惜。可惜什麼?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可惜她這一副皮囊下包裹的性彆之分吧!
八月底的天氣,在這座被封為“雨城”的城市裡,不算冷但也決談不上熱。許華穿著一身煙灰色長袖襯衣配黑色直筒褲,一雙乾淨的黑色馬丁靴,我覺得此時“帥氣”這兩個字並配不上她,倜儻也不及!若換作是我,我可能穿不出這麼一身帥氣的衣服。原因不隻是因為不會搭,更重要的是沒有她這一副美豔的皮囊與纖細的身材!
“你好,我是唐棣。”我一進門便撞見她正在更換腳下的靴子,於是出於禮貌主動上前打招呼。
“你好呀,我叫許華。以後就一起住了,多關照!”她表現出來的客氣,並不像我一眼瞧見她那般,以眼見為實來評判一個人的冷酷感。果然,眼見的與耳聽的隻有一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