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謝謝你。”,許華此時開口了。她的眼睛瞟了一眼肅林木,我卻感覺那眼神沒有一點兒情感。但肅林木卻似乎很是開心。
“可得好好謝謝我。從學校大門到宿舍樓,你知道我走了多遠的路嘛。”,肅林木突然轉變態度,一副小孩子向家長討要糖果的模樣,我甚至覺得剛才自己的話說的有些輕了,感到一陣無語。
“這頓飯,我請。你想吃什麼都可以。”,難怪方才許華沒有拒絕。她大概早就想好了。
“那怎麼能行呢。買單這種事情,我們男生來做就可以了。你還是再好好想想要怎麼感謝我吧!”,肅林木得逞的表情,有那麼一刻竟讓我生出了把他從這二樓扔出去的想法。
我看見許華那波瀾不驚的麵容下緊咬後槽牙的隱忍,怕她真要給自己的牙齒咬碎了。正好這時,有服務員上菜,才見她神情有所緩和;而一直放在桌下的她的大腿上,那雙攥緊的拳頭這時才舒展開。我不禁在心裡長舒一口氣,還好她沒衝動地衝過去揍他!肅林木這一得逞就蹬鼻子上臉的功夫,還真和他這副皮囊有著違和感。
“好啦!我開玩笑的,舉手之勞而已,哪裡真的需要你們感謝。”,肅林木這陰晴不定的性格,我是真的猜不透。但我感覺他是故意的,故意想引起許華的注意。
正當我們吃到一半時,宜爾斯給我發來一則消息“糖糖,你在哪兒啊?”。
我順手便回了她“我和許華、肅林木在學校門口新開的火鍋店裡吃飯,你來嗎?還是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回去?”,我猜測宜爾斯大約是剛睡醒,還沒吃飯,就關心道。
“不用了,你們吃吧!”,宜爾斯就這麼簡短地回了一句。我再問她需要帶什麼食物時,發出去的消息便再也得不到回應,給她打電話也不接,無奈之下我隻好作罷,想著等吃完飯再回去看看她。
“文藝晚會的事兒,程頌跟你說了嗎?你們準備好表演什麼節目了沒?”,肅林木飲下一口橙汁兒,拿紙巾擦了擦嘴角,心滿意足地說道。
“嗯。我又不是文藝部的人,用不著準備什麼節目吧!”,我還在嗦粉,邊嚼邊回答他。肅林木又轉頭看向許華,但許華隻淡定地舉著筷子在鍋裡撈食物吃,完全不理睬肅林木。肅林木又吃癟,不甘心地抿抿嘴,閉嘴不語。
“你們昨晚回去的時候有說什麼話嗎?宜爾斯今天一整天都怪怪的。”,我嗦完最後一口粉,才想到或許昨晚他們回去的時候有發生什麼事呢?今日的宜爾斯實在過於反常,這才多問一句。
許華很自然的搖搖頭,她醉成那樣兒,估計想說啥也說不出來,我隻好轉頭看向肅林木。肅林木也是一臉無辜的表情,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什麼也不知道。我的問詢無果,也隻好作罷。
飯後,肅林木說自己要回家,就與我們分開了。我和許華在校門外的路邊攤上買了點兒水果才又起身向宿舍走去。途中,許華陪我去找了找宜爾斯,但她室友說她已經出去了。我給她打去電話,她依舊不接,不知她到底什麼情況,但我也沒多想,就同許華回了寢室。接下來的幾天裡,我都沒再見到宜爾斯。
周一,剛剛上完藥理學,班長就在講台上舉著麥克風問道“還有兩周就是國慶節了,學校要舉辦文藝晚會。有沒有同學想要參加的,來我這兒報個名!”。
丁莎莎聽了後,很是激動,抓住方絮就是一頓絮叨,問她想不想參加。許華依舊趴在課桌上閉目養神,我隻管埋頭看自己的書。而坐在第三排的班長發完通知就立即坐回程頌身旁,問他參不參加。程頌微微點了點頭,又繼續埋頭看書了。我與他僅隔了一排的位置,所以看得清清楚楚。接下來,整間教室裡源源不斷的都是同學們的討論聲。
午飯時間,我們宿舍四人圍坐在一張桌子上,丁莎莎率先問道“唐棣,你們有節目要參加嗎?”。
我搖搖頭繼續吃飯。許華她們是不敢問的,最近班裡的流言蜚語大多是關於許華,所以她近幾日的臉也比以往更冷。雖然我知道她們倆也並不在意那些,可見她臉色不好,大家也不敢多說。原因是,前幾日夜裡,解剖課後,大約有五六個女生突然來到我們解剖教室門口。那群女生一直等在教室外,起先我們並不知道她們在等誰,直到下課時,那群女生當中,一位染著黃發的女生突然走到我們麵前,指名要找許華。我並不知道她們找許華的原因是什麼,但許華讓我等她。我和許華每天上下課都走在一起,所以她們找她時,我就一個人等在樓梯口右側的角落,與她們相隔十幾米遠的距離。因為距離過遠,我聽不見她們交談的內容。隻是在許華和那群女生談話的間隙,我看見那幾位女生總會有意無意地往我的方向看。
幾人交談了近十多分鐘,許華才又一個人若無其事地走出她們的包圍圈。隨即,第二天,班級裡就傳出一係列許華戀愛的消息。若是正常戀愛倒還好,可偏偏傳的是大眾不認可的感情。雖然班裡許多曾經喜歡過許華的同學都有過懷疑,且問過她是不是不喜歡男生,許華都表示了否定;但如今再傳出這樣的謠言,縱觀許華以往的行為,任誰也不會相信她會不是一位同性戀者吧!隻是那時的爭議並沒有現在這麼大聲,所以我也並未留意!
直到今日早課結束,方絮跟我說起。關於流言,已經出現了許多版本,甚至愈演愈烈。許華周末是會去做一點兼職,但她去的是咖啡店,並不是同學們口中的是非之地。謠言傳的越來越離譜,離譜到肅林木早課一結束就跑到我們班裡來問我實情,因為最終的矛頭還是指向了我。我不知道這樣的謠言是怎麼傳出來的,但唯一的線索就在那晚與她交談的幾位女生身上。許華不願意多做解釋,我們也不好刨根問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