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音忽然就笑了,笑得特彆大聲,笑得前仰後合,用鞭子指著她們,居高臨下,“傳說中的奴大欺主我可算是見識到了,覺得你們人多,我不能把你們怎麼樣是吧?”
底下的奴才心裡暗自嘀咕,她們可不就是這樣想的嗎?一院子的奴才總不能都攆了吧?法不責眾,彆看她們麵上害怕,心裡門兒清著呢。
“你們這樣想就錯了。”金九音收住笑,一本正經地道:“滾出去,滾出我的院子。”
底下的哀求聲更響了,金九音不為所動,“你們的身契在誰那就回到誰那去,姑娘我用不起你們。是自己乖乖走人,還是我用鞭子送你們出去?”
她脊梁挺直,如一尊煞神,慢慢的揚起了鞭子,“我數一二三,不滾的就彆怪我鞭子伺候了。”
“一,二,”金九音大聲數著,底下奴才神色慌張。
“三!”隨著話音落下的是鞭子破空的聲音,還有奴才驚恐的喊叫,她們屁滾尿流的爭相往外跑。
金九音冷眼看著,嘴角浮上譏誚,她抽的是地,沒抽她們一下好麼?
“你們不走?”金九音看向依舊跪著的蓮香四人,又揚起了鞭子。
她們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驚恐,她們十分相信若她們不識趣,姑娘的鞭子一定會落在她們身上,她真的會抽人的。
最終還是恐懼占據了上風,望著相扶著朝外逃去的四人,金九音嘴角的譏誚更濃了。
整個衡蕪院隻剩下她一個人,她仰頭望天,朝著虛空狠狠的甩了一鞭子。奶奶個腿的,她從沒相信過渣爹的脈脈溫情,本以為就算他有所圖謀,也總得她學好規矩吧,沒想到他的心這麼急,她才進府幾天?
不行,侯府不能住了,她要搬出去。要是鬨起來,渣爹答應的宅院還會給她嗎?要不她先買個宅子住著?手頭隻剩下九千多兩了,買了宅子她就捉襟見肘了。
大意了,她應該提早打聽京中的房價的。金九音懊悔,她哪裡知道渣爹的心這麼急,又這麼狠,拿她換利益居然連感情都不培養。
咦,不對,她怎麼記得外公好像說過他們家在京中有套宅子呢?在哪裡呢?金九音想破頭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外公是酒後說的,她沒怎麼當一回事,還想,就算京城真有宅子,離那麼遠,她還能過去住不成?
要不寫信回去問問顧伯和樸叔?他倆肯定知道。
金九音糾結著,卻不知衡蕪院外已經引起了轟動。
一大群奴才齊整整的跪在衡蕪院門外也頗為壯觀,這一消息很快就被回到侯夫人江氏那裡,她眉頭一皺,眼底閃過厭惡,這死丫頭又作什麼妖?下意識的就不想管,可不管------來往的奴才看著像什麼樣子?傳出去不得說她治家不嚴?
江氏覺得她的心口又疼了,“去,瞧瞧侯爺在乾什麼?”她打發丫鬟去請侯爺。
林崇庭看到江氏的丫鬟心裡就是咯噔一下,之前江氏已經打發丫鬟來過一次了,現在------
聽了丫鬟的回稟,他又驚又怒。把一整院的奴才全都罰到院外跪著,她怎麼敢?這是做給他看的?若是被禦史知道了,豈不是要參他一個殘暴苛刻?
林崇庭匆匆趕到衡蕪院,看到眼前這情景,表情陰沉的嚇人,“怎麼回事?都在這跪著做什麼?差事都做完了?還不快滾去當差!”
奴才眼含熱淚,“奴婢謝過侯爺恩典。”爬起來想要進衡蕪院,卻怎麼也拍不開門,不由紛紛朝林崇庭望去,“侯爺——”
林崇庭上前,示意身邊的隨從叫門,好半天才有人過來,拉開一道門縫,伸出半個身子,“奴婢見過侯爺。”桃花以身堵門,一點打開的意思都沒有。
“把門打開!”林崇庭沉聲道。
桃花眼神閃了一下,往旁邊讓了讓,“侯爺您請進。”
待林崇庭進了院子她立刻又把門關上了,絲毫不懼的迎上他怒視的目光,“奴大欺主,我們姑娘用不起侯府的奴才。”
“胡鬨!”林崇庭大聲斥了一聲,“她不懂事,你身為她身邊的大丫鬟怎麼不規勸一二?”
桃花低眉順眼,“回侯爺,姑娘是主子,奴婢是奴才,主子發話,奴婢
隻有聽命行事的份。”
林崇庭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異常惱火,卻又拉不下臉來跟個丫鬟計較。一甩袖子朝裡走去。
桃花聳聳肩,沒事人一般回身把門關好,想了想又拉開一道縫,伸出頭,“走吧,走吧,彆在這賴著了,打量姑娘好性是吧?告訴你們,就算姑娘心軟,你們桃花姑奶奶可不是吃素的。趕緊給我滾蛋!”
她學著金九音強硬的做派,嘭的一下再次把門關上了。背靠著門長長出一口氣,哈,難怪姑娘那麼喜歡訓人,訓人果然爽啊!
林崇庭進到屋裡就看到金九音大馬金刀特彆豪邁的坐著,太陽穴突突的跳,忍不住訓斥,“規矩怎麼學的?哪個姑娘家像你一樣?說吧,你又鬨什麼?”
金九音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哪個親爹像你一樣,不問閨女受沒受委屈,兜頭就教訓的?”
林崇庭------
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好,你說,外頭那些奴才怎麼回事?”我看你能說出個什麼來。
金九音抓著自己一縷頭發把玩著,“我使喚不動,要著乾嗎?”斜眼往上瞥,“您來的正好,幫女兒我解個惑。”
“今兒二嬸身邊的丫鬟請我去見客,來客是威武候夫人,她一見到我就雙眼冒光,跟看大肥肉似的,哦,不,跟打量貨物似的。還送了我這隻玉鐲,墨色的,還是暖玉,不止一萬兩吧?”
“我就奇怪了,我這張臉是長得好看,可也沒這麼大的魔力吧?威武候夫人這詭異的態度著實讓我不安啊!”
“回來後我就問蓮香妙容她們,威武候府和咱家是個啥關係呀?誰知她們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一聲不吭。再問,就撲通跪下了,還是一聲不吭。”
“不止她們,這滿院的奴才沒一個回我話的,您說我要她們何用?惹氣生嗎?”
“既然她們不敢說,那您告訴我,威武候府和咱們府裡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威武候夫人對我那麼熱情?”金九音定定的朝林崇庭望去,大有一種得不到答案不罷休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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