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覺得不可思議。
“回四小姐,奴婢不知,奴婢就是個跑腿的。”
“不知?那就換個知道的來和我說。回去,換個能做主的來。”金九音提高聲音道。
望著丫鬟倉惶而去的背影,金九音不由嗤笑一聲,心道:江氏倒是聰明,她的事她都躲開不沾,讓侯爺出頭,躲不過去的就派個丫鬟過來,以為這樣就糊弄過去了?
哈,哪有那麼容易?
“她真的看了半盞茶的功夫就算出來了?”江氏猛地抓住香蘭的手,目光凜冽。
香蘭的手被抓的生疼,卻不敢露出一點痛苦的表情,她硬著頭皮道:“回夫人,是的。奴婢敢保證絕不會超過半盞茶的功夫。”
江氏鬆開手,慢慢坐回去,眼底若有所思,“看來那個死丫頭片子有點道行。”感情之前都是扮豬吃老虎,“倒是我小瞧了她。”
不過再厲害也是個小丫頭,慶寧侯府的後宅就是她的一畝三分地,再野的貓兒進來了也得把爪子拔了。
“走,我倒要看看她想乾什麼?”四萬兩還不知足,胃口這麼大,也不怕撐死。
江氏到了衡蕪院,金九音很認真的行禮,“二嬸。”跟個乖寶寶一樣。
江氏心裡卻是一驚,彆看隻是一個簡單的行禮,卻最能看出一個人的禮儀,像她這樣身不搖肩不晃,不疾不徐,姿態從容又優雅,根本看不出是個才學規矩沒幾天的,倒像是從下精心教養長大的。
“快起來,一家人不用這麼外道。”江氏親切的望著金九音。
金九音回望了她一眼,“謝謝二嬸。”很歡喜的坐了下來。
江氏便與她聊起了家常,問她住的習不習慣,吃的習不習慣,學規矩累不累------金九音都輕言細語的回答了,還頗為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道:“其實學規矩挺累的,不過爹說了這是為我好,我就咬咬牙堅持下來了。容嬤嬤都誇我學得好呢。”很雀躍歡快的樣子。
江氏嘴上誇讚,心裡卻覺得礙眼極了。
話題扯來扯去,終於說到嫁妝上了,“音姐兒,我聽丫鬟說你對嫁妝不大滿意?”
“是不
大滿意。”金九音坦誠的點頭,“二嬸,穎堂姐是您親閨女,您就四萬兩銀子把她打發了?還是說因為嫁過去的是我,您就把嫁妝扣下一半了?”
江氏手心就是一緊,這個該死的,一張嘴就汙蔑她把嫁妝扣下了一半。
“這可不行,我是替穎堂姐去跳火坑的,說好是穎堂姐的整副嫁妝,缺一兩銀子都不成。”
江氏握緊拳頭,露出為難的表情,“音姐兒,四萬兩銀子不少了,你出去打聽打聽,那些官員嫁女,哪有陪送四萬兩嫁妝的?兩萬兩頂天了,好多才幾千兩呢。”
“咱們府上姑娘多,能給你四萬兩已經是極限了,這幾年府裡收益也不好,勉強維持個平衡罷了,音姐兒你是好孩子,也該體諒體諒家裡的不易。”
“不是吧,二嬸您說的是六七品小官嫁女吧?咱們可是侯府,宮裡還有娘娘,怎麼能和小門小戶比?”金九音無辜的樣子,“咱家有這麼艱難嗎?我跟爹要五萬兩銀子,他當晚就給我了。”
江氏眼前一黑,“五------五萬兩------”都結巴了。
金九音無辜的點頭,“對,是五萬兩。我爹憐惜怕我在威武候府被人欺負,就給了我五萬兩銀子傍身。”
江氏的指甲都要掐進肉裡,五萬兩,她真不知道還有五萬兩的事,侯爺根本就沒和她說。
“音姐兒,那是侯爺疼你。侯爺疼你,你也得體諒侯爺不是?你是個好孩子------”巴拉巴拉給金九音戴了一大堆高帽。
金九音乖巧地聽著,還聽得特彆認真,末了,她對江氏道:“二嬸,其實從漠北來還帶了這個。”慢悠悠的從桌上拿起一物,脫去外麵的黑色罩布。
“這,這是------”江氏驚得險些從座位上跳起來。
“對,就是我娘的牌位。”金九音鄭重點頭,十分恭敬的把排位在桌上擺正,正對著江氏。
“本來我是不想帶我娘的牌位的,她生在漠北,長在漠北,天真自由不諳世事。京城規矩大,我真舍不得她來受這份罪。慶寧侯府的祠堂,我也沒想讓我娘進去,反正裡頭她一個也不認識,進去了也孤零零的。”
她的手在排位上撫摸著,目光眷戀又傷感。
“可是我又害怕,害怕進了侯府受欺負。所以我就把我娘的牌位帶來了,誰要是欺負我,我就告訴娘,讓她半夜上來找他聊聊。”
“二嬸,您想跟我娘聊聊天嗎?”金九音的表情無比真誠,“說起來,你們同為我爹的夫人,彼此還沒見過麵呢。要不你們聊聊?”天真的建議。
江氏隻覺得心口猛地疼了一下,好一會才緩過進來,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不,不用了。”
“那二嬸是要給我添嫁妝了?”金九音眼睛一亮。
“不,不是------”江氏又連忙否認。
金九音的小臉頓時垮下去了,“不是呀!”很失望的樣子,“這個桌子太簡陋了,我娘在這上麵肯定呆的不開心,我看還是送進祠堂裡吧。”
“等等,音姐兒,二嬸想起來了,威武候府門第比咱們侯府還要高些,你的嫁妝理應再加厚兩分。”
“兩分?”金九音抱著牌位。
“不,是三分!瞧二嬸這記性。”江氏麵上笑著,眼神卻很冷,恨不得把金九音給撕了,吃了。
“哦,原來是這樣呀!謝謝二嬸。”金九音歡呼,很高興的樣子。
斜睨著江氏,心裡得意:小樣的,看我這殺手鐧厲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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